救了也就救了,朱由检其实并没有过多的往心里面去。穿越过来这么长的时间,他明白纵使自己是一个天底下权利最大的人,但是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在这种时代下依然是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他摇晃着脑袋,努力的在周边护卫的白眼中,往人多的地方走去。使劲想要把自己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和刚才无比血腥的情景从自己的脑袋中清除出去。 别人不知道,可是朱由检知道。 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不再是朱由检,而是前世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做题家陆可。那些平日里他强忍着熟视无睹的画面和嘶吼声,像是跗骨之蛆一般在自己的梦境中反复交织着出现,逼迫着自己,惊吓着自己。 难怪曹阿瞒睡梦中会杀人,朱由检有时候一脸惊恐的大叫着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有时候也想把自己身旁的青衣女子杀掉。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护卫的队伍没有变化,但是成员发生了变化。 在朱由检的可以教育和培养下,目前他的团队已经能够把事情放在第一位了,而不是事事都要首先过来征询自己这个皇帝的意见。 回到家,却发现周延儒早已经在佛堂里面等他了,见了面就给他递了一张小纸条。 跟着周延儒的,还有在跪在旁边一脸惊恐的一位小妇人。这位小妇人朱由检不认识,但是他却认识那位妇人怀中紧紧抱着的两个孩子。 “东家。” 周延儒一张口,朱由检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本来想让孩子们吃点东西睡一觉的,无奈这位夫人却死死的不愿意离开孩子们。无奈,咱也只能让他们在这里等着东家了。这位夫人无论如何都像当面跟您致谢。” 朱由检知道,周延儒一定是有什么大的发现。 果不其然,两个孩子见到了朱由检,这才停止了颤抖。大一点的女孩子抖抖索索的在自己母亲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听完之后,那名妇人眼看着浑身放松了下来,这才匍匐在地上说道: “金氏感谢贵人的一家活命之恩。还烦请贵人能够告知妾身高姓大名。妾身好说与相公,以报大恩大德。” 朱由检坐下来,坦然受了这妇人的一拜,才说道: “夫人请起,谁料光天化日之下,在这汉阳城,竟也有如此凶残之辈。我就是这大明顾家商行的掌柜,大家都称呼我朱三公子。不知夫人在汉阳城中还有何人可以依靠,我这就请手下将夫人送过去。救命之恩夫人受一拜即可,往后请莫要再提。” 这金氏看得出来也是出身于大户人家,却也款款坐了起来。 “大恩不言谢。妾身家虽不在汉阳,但是妾身相公如今依然在朝廷中任职。无奈一个月中只有三天休沐尚可回家。” 朱由检笑道: “如此之大的一场血桉,汉阳城中必然后官府会出面料理。更何况夫人家人又是朝廷重臣,想必也会有个说法。大明人常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夫人大可不必忧虑,如暂无去处,到可以现在咱这里暂住一段时间。在下不才,倒是也有几个护卫可用,夫人要是想去衙门报桉的话,咱这里倒也可以有人护送。” 听到了衙门两个字,这名妇人浑身颤抖了一下。 “妾身相公是正五品兵曹正郎尹湖,现为宫卫统领。公子要是方便,能否借妾身纸笔一用,待妾身给相公修书一封,还烦请公子能否派人送往妾身相公驻地。” 说完话又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 “妾身相公回复之前,公子能否容妾身和孩子在公子这里暂待一段时间?” 朱由检瞥了一眼周延儒,看见周延儒微微点点头。这才爽朗的说道: “这有何不可。更何况兵曹的大人们平日里倒也是无缘相见。来人呐。” 说这话,两名青衣女子闻声走了进来。 “你们好生的送这位夫人到后院静室安歇,准备些吃食款待。夫人那里有书信写好后,尽快按照夫人的要求交给管家办理。可否明白。” 青衣女子躬身唱喏,那金氏却也是手拉着孩子又是鞠了一躬,这才小步跟着走了。 “怎么回事?” 这时候朱由检才来得及问周延儒,旁边的贺人龙倒是先开口了。 “陛下,臣刚在现场就觉的有所不对,杀人的应该是蒙古人。” “哦?”朱由检回想了到了那个两米高的壮汉。点点头问道: “怀疑这是后金的手段?” 贺人龙回话道: “离开现场后,臣越想越觉得事情发生的过于蹊跷。原本以为这是陛下行踪有所泄露,后金故意以这种事情将陛下扯到官府或者台面之上。不放心之下,臣又派人回到了现场,幸好是个独门独户,尚未有人发觉。臣让人把尸首弄回到屋内,在尸首上发现了这个。其他因为好似有人看到了血迹报官,有官府人上门询问。我们的人未敢多做停留。” 说罢,把从现场尸首上面找到的一些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件端了出来。 周延儒挑了一件,用绢布托着拿给朱由检。 “蒙古人是一方面,从随身所带的匕首和长生佛能看的出来。倒是这一件颇为有趣。皇上请看。” 端上来的是一块黄灿灿的小腰牌,上面刻着左卫两个字。 “皇上有所不知,这左卫就是朝鲜国兵曹负责宫廷以及汉阳城护卫的卫所之一。臣有心想从陛下所救的麻袋之中的女子身上打听一二,无奈这妇人只是哭泣,并不开口,还直问女孩臣是否为当时救人之人,无奈之下,只有请陛下出面。” 怪不得啊。 “来人啊!”朱由检赶紧叫人。 “去和明兰说,那名女子的信笺,先送到朕的这里来。” 怪不得她宁愿委屈待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