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平平、难掩倦意地用命运之书语说道。 锁链起初没有反应。 然而下一秒,厄里亚忽然暴怒,一把握住已经爬升到他腰间的链条,压抑着怒火低沉地咆哮道:“我说停下!!你没有听见吗?!” 他对面的塞尼斯托只觉得脑海当中“嗡”地一声! 犹如一道惊雷倏然在他脑海中炸响。外星人的动作停滞在半空,肌肉紧绷,瞳孔放大,心脏狂跳,额头和鬓角布满冷汗。他惊疑不定地看向厄里亚,注意到浓重的漆黑色从眼前地球人那握着锁链的手癌细胞一样向上吞噬扩散,逐渐跨过胸膛抵达脖颈,堪堪在遮住厄里亚的面孔前停住,很久以后才有消褪的迹象。 厄里亚总算用最后一点力气维持住了‘厄里亚·埃斯波西托’的脸部建模。 几个呼吸之后,对着两人纠缠不休的银白锁链逐渐松懈瘫软下来。它们软体动物似的滑落在地,最终缩到厄里亚的牛仔裤口袋里,从塞尼斯托的注视中消失不见了。 塞尼斯托不动声色地吐了口气。 然后他也收回了武器,问道:“刚才那到底是什么?究竟是你在控制它,还是它在控制你?” 厄里亚一言不发。 塞尼斯托蓦地觉得自己发现了眼前人的弱点。他抬起手摸了摸唇上的胡须,换了种语气,推心置腹似的说道:“你加入军团,我来帮你解决这个麻烦,如何?” 厄里亚发现不理会这家伙还不行。 他面无表情地再一次将手伸向裤子口袋,而塞尼斯托转瞬间如临大敌。黄光骤然从外星人身上再度亮起,乌龟壳似的罩住他全身。 厄里□□绪大起大落,到现在已经有点麻木了,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乐。 他干脆带着笑容,用咨询的语气问:“再来?” 塞尼斯托放在背后的手握了握拳。 他正想说点什么,忽而听见厄里亚身后传来一声睡意宛然的稚嫩声音:“……爸爸?” 半小时前,奥菲莉娅·埃斯波西托被门外的打斗声惊醒了。 她在屋里躲着,本来打定主意不动弹,只要不看、不听,就能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无论厄里亚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结果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之后,近些天原本睡得十分舒服的床铺好像突然生满了钉子,刺得她脊背生疼。耳边金属碰撞声连绵不绝,乃至于有了频繁的画面感,有好几次她差点要掀开被子坐起来了,却被空气中近在咫尺的杀意和冷意刺激得一哆嗦,又默默地蜷缩着躺了回去。 黑暗与身上的薄毯仿佛巨大的茧,包裹住了抑制不住发抖的小女孩。 女孩手里握着一把刀。 是普通的厨刀,也是赋予她生存勇气、对抗命运的刀。 但她手心全是冷汗,差点拿不住光滑的刀柄。 …… 奥菲莉娅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躲在床铺上屏气凝神侧耳细听,直到外面的声响彻底停下来。她牙齿打着颤,不受控制地想:结束了吗?谁赢了? 是厄里亚……还是厄里亚的敌人? 接下来,她又静待在她感受中显得相当漫长的几分钟,翻个身的功夫忽然想到:厄里亚是能逃走的。 厄里亚应该能逃走的,但他站在房门前,面对着也许非常难对付、也许会伤害到他的对手,直到最后也没有离开。 为什么? 这栋房子里,有什么让他不愿放弃的东西吗? 奥菲莉娅凝视着天花板,漆黑的天花板边缘在视野中有些发花,像是长着奇怪的眼睛。她在黑暗中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吸吸鼻子哭出来,想哭不是因为厄里亚,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在这时下了个决定: 我要出去看看。 无论厄里亚……无论爸爸活着还是死了,我得去看上一眼。 于是她拿着刀,光着脚,穿着睡衣,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前。 映入眼帘的是洞开的房门,与站在门前的熟悉的身影。 这一刻,奥菲莉娅身体快头脑一步,怔怔叫道:“……爸爸?” 塞尼斯托一愣。 厄里亚也是一愣。 所有人都为这个突兀走进战局的变量惊了一惊,而塞尼斯托紧接着就暗道不好——他是有亲生女儿的人,知道一个人、一个智慧生命能在自己的心系对象前爆发出多么强大的能量。 难怪厄里亚寸步不让! 刚才他估算着,自己本来快要能说服对方加入军团了,可房子里的小女孩一现身,当父亲的会做出什么事来就不好说了! 果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