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庭光并没有打算抽查岑霜的意思,毕竟他自认自己是个随和大度的先生,何必那么严苛? 当然,如果学生说谎骗他的话,那么他也没有必要继续教下去的打算了,好聚好散便是。 毕竟教学嘛,自然是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才行的,如何能强求别人呢? 因此,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语调轻快,洋洋洒洒开始向岑霜介绍着,“所谓卜筮,龟为卜,策为筮。” 牧庭光这么说着,左手边出现了一块龟甲,右手则出现了一把蓍草的长茎,约莫有几十根,看起来很是齐整。 “早年人们以龟甲烧出裂纹勘定吉凶。” 他轻轻碰了碰龟壳,龟甲之上便出现了一些刻字以及裂纹。 “或以这五十根蓍草来推演祸福,一卦六爻,三变成一爻。” 下一秒,他手上的蓍草和龟甲又消失无影,面前的案几一侧,则突兀出现了一盒棋子,以及几枚铜钱。 他信手拈起一枚铜钱,摩挲了两下上面的字迹,又开口说道,“当然,龟甲蓍草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由于这两种方法都太过耗费时间,材料也不好搜寻,后人便常以钱代蓍,用铜钱来进行卜算。” 听到这里,岑霜才有了些熟悉感,是了,就算是到了现代,还是有些算命先生是用铜钱来算命的,这应该也是一样的道理。 放下手里的铜钱,牧庭光又随手摸出一枚棋子,那棋子并不像是岑霜印象中黑白二色的样子,而是由木头制成的圆形棋子,上面似乎还刻着一些字。 “若是能力足够,自然不拘于何种用具,除了寻常的龟甲蓍草,铜钱以外,便是几枚棋子,几截竹枝,亦无不可。” 说到这里,他将桌台上的十二枚棋子笼起,然后随意一掷,卦便成了。 牧庭光看了眼卦象,眼中倒是泛起了些微笑意,“哎呀,你我果真是有师徒缘分的,这缘分还不浅呢。” 岑霜有些讶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就这么直接算出来了吗?她以为,应该起码会有些麻烦的步骤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可是南星给自己走后门找来的最好的教学,想必这个先生肯定也是最好的那一个,有这样的本事才正常。 因此她原本惊讶的心也放下了,而是安心地在一旁听讲着。 牧庭光似乎看出了她眼底的惊奇,便朝她轻笑了一声,“术士一道自然不仅如此,若是想更进一步,不借助这些外物,那便是相术了。” “若有相术大成者,以面相之,便能知其生平来历,明悉吉凶卑荣。” “再进一步的话,那便是望气之术了,不过这可不是学就能学来的,也要天赋才行。”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的神情却十分风轻云淡。 岑霜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其实还真的不太清楚,还真的有这种看面相就能算准的人吗?那可真是太神奇了。 不过,她的思维不自觉地联想到了别的地方。 如果是现代,来算命的人曾经整容过的话,这种情况也能准确算出来对方的情况吗? 见她脸上有疑惑的神色,牧庭光便让她直接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便是。 而听完了岑霜的想法之后,他倒是露出了几分感兴趣的神色,“唔,容貌改换的话,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只要其人骨相未变的话,应当是不妨事的。” “也许,骨相也有可能会变呢?”岑霜这么说着,毕竟现代的一些手术还是会对骨头进行一些调整改变的。 “哎呀,那可就没办法了,”牧庭光无奈地摊手,“那就只能相手或是其它未经改变的部位了。” 反正也不必只拘泥于一种选择嘛。 岑霜闻言也顺从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些也不必着急,相术还要等到日后再说,你还是先学一学卜筮吧。” “总要先将基础学好再说其它。” 说完之后,牧庭光便将先前说过的那些卜筮用具全都展现在了桌子上,“说再多也不如自己亲自上手一试,你来将这些东西全都试过一遍吧。” 而作为第一次上手操作占卜的事,则都是一些极小的小事,譬如算一算下一片落在湖面上的落叶,是正面还是反面。 而岑霜要做的就是以尽量快而精准的速度将六爻一一得出,并且记起其对应的卦辞爻辞。 这对于她这样的初学者来说,其实还是有些难度的,毕竟六十四卦之中,每一卦中又有六爻,共三百八十四爻,再加乾坤两卦之中又各有一用爻,这三百八十六爻便是全部记下来,也是一件难事了。 更何况还要记住它们相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