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佳这一忙活起来,只借埋头干到了上午十点多钟。最后还是又饿又困,脑袋发昏才停了下来。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转头发现放在桌边的手机正无声的亮着屏幕。是她之前睡觉时放成了静音,然后一直没调回来。 电话是助理打来的,提醒她今天要陪岑宏安做全身检查,还要和大夫再次确认手术方案。 “知道了。”岑佳说完又交待了几句公司的事情,然后挂断电话。 她将手机调回铃声状态。看了眼通知栏,这才发现周珩在好几个小时前给她发过三条消息,还打了两通电话。 【到家了吗?】 【还没到吗?睡着了?】 【要起飞了,看见给我回消息。】 最后一条的时间是在两通未接来电之后。虽然没说什么,但岑佳就是从字里行间感受出,他迟迟等不到她回复时的焦躁。 唉……她也不是故意的。 是真的太困了没想起来报平安这回事,更没听见消息提醒。 【到家了。手机静音,才看见消息。】她一边给他回复,一边估算着时间……飞机在BJ时间中午左右会落地经转,狗男人起码要过一个多小时才能看到她消息。 岑佳将改好的礼服穿在模特身上,连同新出炉的两张设计图手稿一起拍照,先给蒋哲发了过去。然后她打着呵欠又启开一罐咖啡,一口气灌下去,准备洗漱出门。 疗养院离松澜岛不算近。 要是再赶上堵车,路上没有一个小时下不来。 不过岑佳今天运气不错,一路行驶过去畅通无阻,连红灯都没遇上几个。 到地方时正好能赶上陪岑宏安共进午餐。 疗养院的伙食都是少油少盐,只讲究健康不追求口味。尤其岑宏安的身体状况,必须严格遵守医嘱,一日三餐虽然顿顿种类丰富,但都原滋原味到令人崩溃。 于是岑佳每次陪岑宏安吃饭,都要自己打包一份东西带过去。然后当着他的面,享受地慢慢吃掉。 但考虑到岑总下午有检查,过一段还要手术。为了能让亲爹保持个愉快的心情,小棉袄今天只好在半路上匆忙吃了一份麻辣烫和两只大烤串。 岑宏安的确恢复的不错。 岑佳一进门就感觉他精神还有身体状态都比上次来时,要强了很多。 父女两个边吃边聊。 等一顿饭差不多要吃完的时候,岑总忽然问了一句:“郑泽成前几天是不是找你去了。” 岑佳正准备夹菜的手一顿:“谁跟你说的?”嘴里这么问,但实际上内心第一反应是孙乾。 不然还能有谁呢? 那天她问他岑宏安知不知道这件事,可不光是问,更有敲打和试探的意思。孙乾显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还含蓄的表了忠心。怎么这人说一套做一套吗? “你别瞎猜。”岑宏安一看小棉袄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我昨天做理疗的时候遇见老郑了,他就躺我旁边床上。” “啊?”岑佳惊讶地脱口而出,“他也残了?” 岑宏安一阵无语:“车祸追尾,腰间盘撞突出了。还没残。” 岑佳:“哦。” 她估摸着郑泽成这是四处抓救命稻草。既然凑巧遇上了,干脆连养病的岑宏安也没放过。 虽然她也想跟岑总商量一下这件事。但自己打扰和别人打扰,那能一样吗? 岑佳心里有些不乐意,但还是一边捣着碗里的豆腐,一边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岑宏安“嗯”了声,没有立刻发表意见。其实郑泽成昨天跟他说的,比和孙乾说的要多。 一来他和孙乾位置不同,权利不同。二来他和郑泽成没有太深的私交。 人和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样。彼此间立场简明单纯些,不考虑那些个人感情,反而更能敞开沟通。要比朋友间方便说话。 “爸……”也不等岑宏安问话,岑佳隔了一会儿后便主动开口,“我其实觉得孙乾说的对。我起码要和郑导见个面,了解一下这是个怎样的东西,再决定做还是不做。” “但我又有种直觉……这项目一定是赚钱的。所以我怕……” “怕什么?”岑宏安打断她,中年男人虽然笑容依旧慈爱,但眼神却比以往多了几分犀利和认真。 从上次岑佳说不想跟沈煦凑合后,他也一直在思考女儿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这世界上总有人是值得托付,但凤毛麟角,概率太低。 彼此依靠,互相利用的关系才最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