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是没法再打下去了。 大家寒暄一阵后便各自散场。 外面天色早已经黑透,大约是郊区空气好,夜空中的星星格外明亮。 岑佳坐在观光车上仰头眺望星空,忽然说道:“蒋哲,那套婚纱就叫繁星如梦好不好?” “婚纱?”接话的却是周珩。男人看着她的侧脸,心头微动,“你设计婚纱了?”小仙女可从来没设计过婚纱,这是有什么想法了? 他倒是不觉得岑佳是想跟他结婚了,但很多女孩子不是到了某个年龄就会有一个婚纱梦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要不要考虑一下,满足她这个愿望。 “对啊。”岑佳转头,正对上他目光。她忽然觉得狗男人眼中似乎有什么深意,但也没有多想,只随口解释道,“5月份有一场婚纱秀,莫迪先生特意邀请我参展的。我设计图第一版草稿都已经搞定了。” 灵感还是上次她送周珩去机场回来时迸发出来的,只不过那时候她没想设计婚纱。 她可真是个小仙女啊。每次都能从星空中得到启发。 “哦。”周珩淡淡地应了一声,重新看向前方,没有再说什么。 还以为是岑佳有了什么想法,搞了半天是他想多了。 这人什么毛病?怎么突然又情绪起伏不定了。 岑佳斜了他一眼,扭身看向后排,顿时无语。 蒋哲和张毅峰两个大男人竟然互相拥抱着对方睡着了。虽然车速不快,不太容易掉下去,但这会儿室外也有零下六七度呢。 “起来起来……”她喊了两声,结果两人都没反应。起身抻过去推人,被周珩一把扯了回来。 “不要命了?你也不怕摔下去毁容!”男人语气不太好。他也扭头看了眼排两人,有些嫌弃道,“别管他们,冻不死。挺大个人什么地方能睡觉不知道?” 岑佳觉得狗男人这就有点不厚道了:“张毅峰好歹是为了配合你才被累成这样的吧。”然而他却一点不领情,真是塑料兄弟,比他们这对塑料情侣还塑料。 而且她敢肯定,周珩刚才是故意的。 一开始搞出势均力敌的假象,拉长战线。但疲惫是会积累的,等对手体力消耗掉大半后,再一口气集中放大招。这样比上来就狂轰乱炸还要伤身体。 “岑佳……”周珩慢悠悠地叫了她一声,“毅峰累成这样,你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我有什么责任?!”岑佳有些急了。 狗男人,这种事情也能赖到她头上吗?果然是雄性祖传的甩锅技能,什么是都怪女人! 周珩双臂环胸,用余光瞥她:“俯卧撑是你提出来的、” 岑佳炸了:“不是你暗示我的吗?” 周珩无奈:“我什么时候暗示你了?” “你当时那个眼神……” 他扶额叹气:“我就是普普通通看你一眼,真的。我绝对绝对没别的意思。” 岑佳无了个大语:“那你当时想和他赌什么?” 周珩沉默两秒:“南山那块地皮。” 那块地在三市交界处,开发出来前景极佳。不光融科想在那边建厂,沈氏也势在必得。而且据他所知,沈氏的报价是高于融科的。 所以他今天原本打算提出的赌约是,谁输了,就退出竞标。别说他不会输,就算他输了也无所谓,因为那块地他根本不打算要。 可对于沈煦来说,就完全不一样了。 沈煦的确不是会把工作当儿戏的人。不过他头脑一热答应了更好,不答应也没关系。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过后,牌桌上发生的事肯定会有话传出去。甚至还会演变成各种版本。 等到竞标那天他会让沈氏一头,让沈家如愿以偿得到那块地。 到那个时候,沈煦才是真的有口说不清。 谁管你具体原因是什么?他是沈氏太子爷是不争的事实,地皮落在沈氏也是有目共睹。 竞争对手会抓住一切捕风捉影的机会,给他按上公私不分,损坏公司利益给自家企业谋取利益的帽子。 这不比让他做几个俯卧痛快多了? 招数是有些卑鄙。但沈煦始终觊觎小仙女,还三番四次有所动作,是真的踩到他的底线了。 别人肖想他的女人,他还轻拿轻放,那他就不是个男人了! 周珩这些弯弯绕绕地心思,岑佳当然无从得知。 不过她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却是越想越气。而且周珩虽然没有多说什么,那句话里的嫌弃还有些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