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爷子这会儿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刚刚和周珩的交流还是算轻松愉快,却仍旧让他感到了疲惫。 到底是年纪太大,春节被气病那一场后,体力和精力都大不如前。 书房的门这时被人轻轻敲响。然后不用他应声,外面的人便推门走了进来。 岑老爷子睁眼一瞥,见是被自己叫上来的长子,复又双目轻合:“你来了,找地方坐。” 岑宏江回手锁好房门,却是走到老爷子身边,半蹲下来:“爸,您感觉身体不舒服?” 岑老爷子摆摆手表示自己无碍,忽然问了一句:“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岑宏江微怔,随即皱眉道:“您是说周珩?” 岑老爷子“嗯”了声。 岑宏江眉头更紧:“爸,您说当年的事,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岑老爷没有开口。 岑宏江继续说道:“他跟小佳……他是不是想利用,来报复我们。” 岑老爷子终于睁开了眼,笃定地吐出两个字:“不会。” 这斩钉截铁的态度让岑宏江愕然,他语气中带着不赞同:“爸,当年……” 岑老爷子转头看向自己的长子,眼眸里透着精光,又带了几分锐利。像是在骂他愚蠢。 岑宏江话音一顿,讪讪地闭嘴。但又有些不甘心:“我是觉得……” “你觉得他需要通过利用女人来打击岑氏?”岑老爷子再次打断他的话,这一次已经明显流露出失望。 他这个长子啊……年轻时受他悉心教导,又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小半辈子,可某些地方总是差那么一成。 其实几个儿子里,眼界能力和他最像的是老二。奈何他们父子性格不同,永远不能一条心。 想到这里,岑老爷子叹了口气。他将那些遗憾埋在心底,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以周珩现如今的势力和能力,他若是真想对付我们,直接出手就行了。” 而且一早就该有所动作,而不是等到现在。搞什么通过接近岑佳来潜入岑氏,做那些弯弯绕绕地无用功。 其实周珩刚回到江城时,岑老爷子曾有那么几晚心慌焦虑,夜不能寐。于是一直派人留意着他那边的动向。 每次岑氏遇见不顺或者危机时,他也怀疑是姓周的搞鬼。调查后却发现并非如此。 就这么一晃快两年过去,对方是真的未曾对岑氏做些什么。 以周家男人的性格,若是回来复仇,两家怕是一早就已经对上了。怎么可能岑氏安安稳稳到现在。 岑老爷子又陷入自己的思量。 岑宏江内心也一阵百转千回:“所以姓周的小子是真被小佳迷住了?” 他想了想侄女的模样性情,觉得还真有几分可能。 岑佳的长相就不用说了。性格是娇气又矫情,不过周家的男人好像就吃这一款。 但周珩是色令智昏的人吗? 岑老爷子回想了一下刚刚和周珩的谈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父子两个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开口。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 小片刻的工夫后,岑老爷子苍老的声音缓慢响起:“当年的事做的隐秘。或许……他是真的不知道跟我们有关。” ………… 岑家大宅附近有个高档茶楼。 规模不大,但环境清幽,是中老年人商务人士比较喜欢的聊天去处。 周珩在未来老丈人那里争取到沟通权后,直接将那里包下来清了场。 然后两个男人一起进了包间,岑佳再次被留在了外面。 小仙女被气成了河豚,却又不能违逆老父亲。只能噘着嘴守在外面,虎视眈眈地盯着房门。一副恨不得把木板瞪出个窟窿的架势。 凭什么啊!明明她才是当事人,凭什么都要绕过她去商量事情。 老东西这么做就算了,现在老父亲也这样。 难道父爱要变质了吗? 岑宏安和周珩的谈话倒是没有进行太久。 半个小时左右,包间的房门就打开了。 岑宏安是被周珩推出来的。两人都沉默着,看似表情严肃。可岑佳却敏锐地从周珩眉眼间读出放松的神色。 所以这是谈话结果愉快,老父亲也把她给“卖”了? 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大步上前将轮椅的推手抢了过来,语气焦急道:“爸……” “小佳,你让我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