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诤过了那几个月,后面就稳定很多。
从始至终不稳定的,只有从灵一个人。
楚诤白天睡得多,晚上就失眠。
从灵稍微动一下他就醒了。
有一次说是在上朝时忽然晕倒,楚诤吓得顾不上其他,冒着大雪就赶往养心殿。
一众宫人追在他后面喊,求他跑慢一点,雪地路滑。
如果楚诤除了意外,他们都难逃罪责。
等楚诤冒着大雪赶到养心殿,就看到已经醒了的从灵身上披着外衣,正坐在明黄色的龙榻上喝药。
脸色看上去是比之前要白上一些,但也没到油尽灯枯那种难看。
楚诤闯进来,身上披着御寒用的大斗篷。
因为跑的急,站在门口呼吸有些不顺。
“哎呦我的皇后娘娘您没事吧,外面下着雪路滑,您跑这么急可别伤着您和孩子。”
何总管原本还在伺候从灵喝药,等楚诤进来,这才急急忙忙过去慰问。
现在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有了身孕,陛下和太后娘娘都护着,就怕他磕了碰了。
宸华殿跑到养心殿路途可不远。
楚诤身上的斗篷全是一路赶过来时被大雪落到上面的雪花。
有一些在进屋后感受到屋子里燃烧的金丝银碳的温度融化,落雪融化成水陷入斗篷里,带着寒意。
“无事,陛下如何?”楚诤无所谓的摆摆手。
后面有宫女追上来,替楚诤卸掉身上厚重御寒的斗篷。
楚诤如今身子还不算重,只是微微显肚子,像个小肚腩。
不注意看,还会以为他是吃胖,楚诤衣裙稍微宽松一点,压根看不出他怀有身孕。
带着雪水的厚重斗篷卸下后,楚诤还是觉得轻松不少。
“这……”楚诤问起何总管从灵的病情,何总管吞吞吐吐,余光扫了龙榻上已经喝完药的陛下。
从灵没说话,何总管也不敢乱说。
楚诤也不为难他,挥挥手让他们出去。
何总管出养心殿之前,还配合的把驻守的宫女太监都一并喊出去,给二人留下独处解释的空间。
何总管刚关上门,楚诤就冲过去跑住从灵,嗓音是急出来的嘶哑。
“吓死我了。”
从灵坐在床边,被楚诤一抱,身体往后仰了仰,但还是勉强支撑住,安慰似的摸摸楚诤的头。
“没事,暂时死不了,倒是你,怎么就这样跑来了?不知道下雪危险?上一个妃嫔怎么流产的你不知道?”
上一个妃嫔就是云飞翮画大饼人员之一,说是怀了龙嗣,其实是云飞翮的崽,打算用这个绿帽崽牵制他,随后掌控渊朝。
身体内有一种毒是云飞翮下的,自然能猜到这具身体能支持多久。
等这孩子出生,楚诤原来的那具身体已经差不多到时候,那是可以直接继承大统。
楚诤撇撇嘴,抱着从灵:“你凶我。”
不爱了,觉得我没意思了呗。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没跑多少,刚出宸华宫就被抓到轿子里抬过来的,就刚刚上楼梯跑得急了些。”
所以他看上去才会很累。
宸华宫到养心殿的距离平时靠腿走都要走好久,大雪天,他跑过来,疯了不是。
从灵欣慰的揉了揉楚诤脑袋:“都说一孕傻三年,看来爱妃的脑瓜子还在转。”
楚诤拍开从灵的手,翻了个白眼。
从灵被拍开的手就这么垂在榻上,有些没力气再抬起来,觉得有些困,轻轻拉着楚诤:“陪我睡会儿,好吗?”
楚诤看出她神色的无力,忍不住红绿眼眶:“嗯。”
楚诤轻轻脱掉外面那层厚衣裙,钻进被子里抱着从灵,窝在她怀里,感受她明明烧着银碳,但还是有些凉的身体。
滚烫的泪水顺着眼泪埋入从灵胸口薄薄的衣料中。
因为他也不敢确定,这具身体到底还能活多久。
能不能坚持到他们孩子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