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看她没说话,心里明了几分,淡淡的一笑,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些,“小姑娘,六百万对你来说不少了,之前沈钧也没少给你吧?拿着这些钱,你想再找个什么样的没有?你说是吧?” 方韵低头沉思,和沈钧现在这样看不到希望地相处着,真的很折磨她。他不会娶,她离不开,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是,这人相处时间长了,感情都会越来越深的,更何况是咱们女人呢,感性占据上方,以为有爱就可以了。”沈夫人话锋一转,“可是,你想过吗?等你跟他混到三十好几的时候,他找个合适的人结婚了,那个时候你怎么办?给他当小三儿?还是转身离去?到那时候,可不如你现在这年轻时候了。” 沈夫人的话,每一句都说在了方韵的心坎上,这也都是自己所考虑过,纠结挣扎过的。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现在离开,还能体面地离开。”沈夫人对她说。 方韵低着头,一直都没说话,双手揪着被单儿,显出她的纠结来。 沈夫人点到为止,“我想,方小姐是聪明人,不用我多说,心里自会有数。这张支票,你收好了,别让沈钧知道。”她说完,站起身,转身离开了。 方韵扭头看着床头柜上的支票,心里五味杂陈的,在要和不要之间徘徊。 并不是自己多么认钱,也不是自己对沈钧寡情绝义,而是她和沈钧没有未来! 虽然这一点从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知道。可她心里还是藏了个心思,她赌,赌以后的日子,沈钧会慢慢地爱上她。小猫小狗养个三五个月都有深厚的感情了呢,更何况是人了?一个朝夕相处,晚上睡在他身边的人呢? 可她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沈钧。这一年多来,他没有变,对单婧恬依然情根深种,而自己,就还是他的一个暖床人。 想到这些,方韵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来了。 她总是念着他的好,而他对自己也真的好。他会照顾自己的一切,自己的喜好他都会记在心里。可这些事,即使没有爱,也会做得出。 方韵揉着额头,绝望地叹息着,喃喃自语道:“沈钧,哪怕你给我一点点希望呢,哪怕让我看到你是对我有那么一丢丢的爱的,我也不会动摇。” 她默默地收起支票,她还是下不了决心,想考虑考虑,再做最后的决定。 直到晚上,天已经黑了,方韵吃了晚餐,沈钧才回来,拖着一身的疲惫,进来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里。 “三哥,你吃晚饭了吗?”她在对面的床上问他。 沈钧摆摆手,“开了两场会,我现在一个字都不想说。” “哦,那你先歇息吧。” 方韵看他真是累,已经躺在了沙发上,没再多说,慢慢地从病床上下来,一步一步地挪到饮水机前,给他接了一杯水。 “三哥,喝杯水,你要是累了,去床上躺着吧。”她坐到沙发边上,轻声地说。 许是沈钧刚才在想事情,又或是眯了过去,对方韵下床接水全然不知。此时看到她坐在跟前,惊了一下,“你怎么下床了?” “医生今天不是说了吗,我可以下床走动了。”方韵说:“你先喝水吧。” 沈钧坐起来,喝了水。之后又打横抱起方韵,给她放到了床上。 他坐在旁边的陪护床上,跟她埋怨着今天公司里的事,下属办事不力,闯了祸,他大发雷霆,又跟着去了现场,带头干了不少的活。 方韵看着他,看来是真的气够呛,说是一个字都不想说,可还是忍不住和自己吐槽了这么多,不然他是懒得说的。 “三哥,我让景清给你送点吃的过来吧。” “行。”沈钧躺在床上,“倒霉喝水都塞牙。这今天在现场,还扭到了腰。” 方韵正给景清打电话,闻言说:“严重吗?我让他再给你送盒膏药过来吧。” “行。” 大约半个多小时,景清来了。 他先给沈钧贴上了膏药,又把买来的饭菜拿出来。 “公司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之前你没发现吗?沈钧有些不悦地问。 景清急忙道歉,诉说着原因。 方韵没注意听他们的对话,心里还在想着六百万的事。她如果真的因为这些钱而离开了沈钧,他知道后,会是怎样的?会生气吗?还是会理解她? “对了,刚才看到单小姐了。” 景清的话,让沈钧一怔,“在哪儿?她怎么来医院了?你们说话了吗?” “她有个同学在这住院,过来探望的。我跟她说,方小姐住院了,她说明天过来看望。” 方韵假装在看手机,仿佛没听到。说实话,她自私得不想单婧恬来。 沈钧像是松了一口气,“啊,是探病来了。” 方韵抬起眼皮看他,捕捉到他最后的松懈表情。 哎,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两样东西是无法掩盖的,那就是爱和咳嗽。 方韵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看,后槽牙咬得紧紧的。 晚上,沈钧洗漱一新后,又帮着方韵擦脸擦手,抹护肤品。忙完这些,两人躺在各自的床上玩手机。 十点,关灯睡觉。 今晚是十五,月亮又大又圆,悬在夜空中,正好月光洒进屋里来。 “三哥,你睡了吗?”她突然声音很轻很轻地问他。 “嗯。”沈钧没睡着,应了一声。 方韵的眼睛朝他那边看了一下,随即又看着外面的月亮,“三哥,你打算就一直这么暗恋到死吗?” 沈钧一愣,呵呵一笑,“那不然呢?人家处得好好的,我去搞破坏?” “那你不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吗?” 方韵心里有点气,明知道不可能,却还在暗恋,图什么?自己不好吗? 沈钧看她一眼,“今晚怎么突然说这个了?你要是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