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秦想想有些犹豫。她倒不是嫌弃宝相寺的寮房,而是她囊中羞涩。 她精打细算,原本只想着在宝相寺吃一顿斋饭就回家的,这样也花不了多少钱,这样她就可以买一双更好的鞋子。 毕竟鞋子要穿很久呢。 另一个年纪小些的知客疾步而来:“寮房已客满。” 秦想想忽地就松了口气。 幸好须臾之后,雨势小了下来。秦想想戴着斗笠,披着宝相寺借的蓑衣,小心翼翼地迈下台阶。 若是她走得小心些,鞋子……应该不会很快就坏了吧? 秦想想费力地观察着地面,看着没有积水的一处地面,小心翼翼地探出脚。 忽地从门外又涌进一群人,冒着雨,飞快地朝秦想想这厢冲过来。 那群人明显是一群大老粗,压根没注意到秦想想小心翼翼的脚。他们穿着结实的高底靴子,在积水的地上肆意地行走着,水珠溅湿了鞋子也毫不在意。 他们走得极快,不过须臾就到了秦想想跟前。 秦想想下意识地抬起脑袋,看向那帮突如其来的人。 尽管刚下过雨,但空气中还是袭来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风尘仆仆的味道,又像是混合了一种极为奇怪、像是很少在平日里能闻到的味道…… 秦想想还没想起来那是什么味道,那帮人经过她,许是离得太近了,一股妖风袭来,她站得原来就不甚稳当的身子,被妖风一刮,双脚就踩进了一洼水中。 她立即就感觉到破败不堪的鞋子不堪一击,脚下踩着的尽是冷冰冰的水。 秦想想赶紧将脚抬起来,只可惜晚了一步,鞋面和鞋底发誓永远不再相见,鞋底留在了水洼里,鞋面仍旧留在她的脚上。 她的罗袜,全是水,沉沉的,脏乎乎的,难受极了。 秦想想一脸的生无可恋。 幸好那帮人视若无睹,压根没注意到她狼狈的模样,迅速地进了宝相寺。 雨忽然就停了,风将黑沉沉的乌云吹走,天色竟然又亮了起来。 秦想想小心翼翼地伸脚,从水洼中将她那不成器的鞋底捞出来。 她拿着鞋底,小心翼翼地跳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下来,旁若无人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绳子,而后将鞋底和脚捆在一起。 她专心致志地捆着鞋子,没注意到方才进门的那些人中,有一个年轻男子惊奇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和旁边的主子嘀咕:“少主,这京城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年轻的主子有些许不耐烦:“查到李狗那厮在哪间寮房没?” 随从鼻子或许不灵,但方才他路过那人的一瞬,闻到有一股别于贫困老百姓的香味。 证明那人,不过是鞋子恰好烂了,还不至于吃不上饭。 年轻男子神情一肃:“就在东南尽头的寮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