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坏在半道,须得请车马行的工匠来修理。或者自己将车轮卸下来,扛到车马行。 她扛不动,马叔年纪又大了,让他扛也不可行。 秦想想站在马车旁边,拧着秀眉。 一时半会是修不好了,那她只能拎着食盒去找廖浩海了。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雇轿子的……秦想想左右看了一圈,看到马司直从公廨里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差役。这两个差役秦想想也有些眼熟,好像一直跟着马司直。 马司直对秦想想笑了笑,站住脚:“秦大娘子可需要帮忙?” “不用。”秦想想礼貌的拒绝。 马司直却没走,站在马车旁边看了看:“秦大娘子,我看这车轮坏得也并不是很要紧。这样,我这位同僚大徐,以前就是木匠,略懂修缮,秦大娘子若是愿意,就让他试试吧。” 大徐朝秦想想点点头。 秦想想看向马叔,马叔年纪大了,若是让他操劳,恐怕她又得掏一笔药钱。如此衡量之下,秦想想同意了马司直的提议:“倘若这位徐官差愿意的话。对了,我可以付钱,总不能让徐官差白干。” 大徐很爽快:“秦大娘子看着给吧。我估摸着,这车轮好修,秦大娘子且稍等片刻。” 大徐将身上的佩刀给了小程,开始修车轮。 马司直和小程站在一旁,没说话。 秦想想和马叔也站在一旁,看大徐修车轮,也没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 秦想想正看着,大徐抬头,笑道:“秦大娘子,你来看一下,是此处有一个部件坏了,我暂且用一块木头代替,可以支撑你们到车马行去更换。” 大徐指着车轮的某一处,示意让秦想想看。 秦想想便弯腰过去,低头看向大徐所指的那处。 的确是有一处部件坏了,马车年代久远,能支撑这么久,已经是很不错了。 大徐将原来的部件打掉,然后像是变戏法般掏出一块木头来,塞进那处,然后又朝秦想想道:“秦大娘子看,如此就好了。不过还是要速速到车马行去更换。” “谢谢徐官差。”秦想想说着,递给大徐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有劳徐官差了。”荷包里装了大约有一百文的铜板和几角碎银。 大徐也不客气,接过后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秦大娘子慢走。” 秦想想上车前,还是朝马司直福了一福。 马司直微微颔首。 眼看着马车走远了,大徐将荷包呈给马司直:“马司直,这些钱……” “你就收着吧。”马司直说。 小程也劝道:“你媳妇最近不是要生了,正好买些好吃的。” 既如此,大徐便大大方方的收下来:“好咧。”其实他们做差役的,也经常收些孝敬什么的,都是常事。 只是……唉,秦大娘子是个倒霉的。 秦想想坐进马车中好一会,才想起应该是到天香楼寻廖浩海呢,还是到廖家去寻他。罢了,幸好都顺路。只是她拎着食盒进天香楼,那李好吃会不会认为她是去踢馆的呢? 秦想想想着,看了一眼食盒。 只一眼,她就弯唇笑了起来。 食盒被人动过了。她记得很清楚,她下车时,因为马车倾向一旁,是以她特地揭开食盒,检查里面的菜肴是否倒出来了。而后她匆匆下车,盖食盒的时候盖子略微有些歪。 可如今,食盒的盖子盖得好好的。 也有可能是修车轮时,车厢震动,食盒的盖子自动盖好了。 秦想想细细地观察着车厢,终于发觉,在车厢的地板上,有一处极不显眼的脚印。秦想想伸出自己的脚比了比,明显比那脚印小许多。 食盒里装的是胡饼,没有多也没有少。秦想想拔下头上的银钗,往胡饼里细细扎了个遍,银钗没有变化。 秦想想盖好食盒的盖子,觉得自己大约是疑心过了头。 可自从上回从马司直送的葫芦里搜出那些纸卷后,秦想想对马司直已经不信任了。 此前她还觉得马司直很关照自己呢,原来都是错觉。 秦想想想了又想,都记不起阿爹曾经弹劾过马司直。大理寺直属御史台,阿爹曾经弹劾过那么几个官员,不过都已经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被弹劾的官员证据确凿,早就已经被撤了职。 廖浩海不在天香楼,那大约是在家里了。 廖府,也就是廖国男家,的确恢宏大气。大门是朱漆的,看起来比文昌侯府还要宏伟。 门前的护卫也比文昌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