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克斯得意地笑着。 她带着侦察部队按照计划从准备好的草坡滑道飞一样地逃出了枯木哨所,达姆妹妹也带着陆行鸟和板车准时前来接应。等他们上了车准备出发的时候,天色刚刚微亮,枯木岗哨如计划般发出了接连不断的爆炸声。 他们在车上有说有笑地狂奔了大半天,终于在晚饭前赶回了犀牛峰。这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简直是芬克斯最顺利的一天。 但是从走进犀牛峰前哨的那一刻,芬克斯的笑容荡然无存。谁也没料到,不笑和莉迪亚已经等候她多时了。 看着不笑阴森森的目光,芬克斯强行堆出笑容:“你们……不在蛮牛镇多住几天吗?” “他呢?”不笑刚见面就切入了问题的重点。 “大概是走散了吧?”芬克斯继续装傻试图蒙混过关。 “我去问老板娘。”不笑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别啊!”芬克斯紧紧抱住不笑的大腿,声泪俱下道:“不要,不要问老板娘,我说实话,我说……” 刚才还是第一神射手,猎人侦查部队的指挥官,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满地哭闹打滚的小孩模样。莉迪亚无奈地掩面,正想把她拖起来,却被不笑伸手制止。 噗通。 不笑从影子里掏出两个菠萝丢在地上,“快说。” 莉迪亚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芬克斯已经乖巧地跪在上面,把年轻人的计划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 不笑的眉毛已经纠结到了一起,莉迪亚甚至觉得他的眼中隐约透出凶光,仿佛正在谋划什么可怕的惩罚。 莉迪亚想了想,决定设法避免惨案的发生。 “也就是说,你们听了昏迷的科尔松人两句梦话,他就决定一个人去祭坛冒险看看那个‘天罚’?”莉迪亚表面上怒气冲冲地质问道,“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显然她已经忘记了,当初也不过就是听了几个商人的只言片语,就单枪匹马赶往冰雪帝国和魔族交战的。 莉迪亚继续假意训诫道:“你们凭什么就觉得科尔松人的防御就那么松懈,以他那种三流潜伏技巧能够顺利潜入的?赤龙这下子没被钢叉戳死,恐怕也被丢进那个祭坛里等死了吧。” 芬克斯本以为莉迪亚能帮自己说两句好话,却没想到被她越描越黑,急得连忙摇头:“不会的,那个长老一门心思攻击枯木哨所,他才趁机从小路绕回祭坛的。而且我给他画了逃跑路线图,他至少有四条路线可以脱身。” 不笑的表情竟然缓和了一些,“倒是不蠢。” 莉迪亚在旁偷笑。 这招是她前世多年航班延误时攒下的经验:若预计延误五分钟,就告诉客人需要延误半小时,先让预期降至冰点;等五分钟后,则告诉客人经过努力我们可以提前二十五分钟起飞,这样一来整趟航班的氛围就会非常温馨。 听不笑的评语不那么糟糕,芬克斯连忙摆出无辜的笑脸,表示自己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暗示能否从这两颗菠萝上早日解脱。 不笑假装没看见,但莉迪亚已经给他打起了边鼓:“你们总算还没有搞的太糟糕,下次能不能长点教训?” 说完这话,莉迪亚就想伸手把芬克斯拉起来。 “但还是太笨。”不笑似乎识破了莉迪亚的伎俩,迅速补充了评价。 芬克斯吓得连忙端正了跪姿,倒是莉迪亚还想再抢救一把,轻声问道:“以他的智慧能做出这样的计划,也还算可以了吧?” “是吗?”不笑反问。 莉迪亚吐吐舌头,话已经说出来了总不能吃回去,转念一想最坏的打算也就是抱两个菠萝跪在芬克斯旁边,干脆继续说下去:“成长总是需要经历和磨难,道理总是吃了亏之后才能理解的……” 不笑刚想开口,忽然有人报告:“那个科尔松人醒了。” 鱼干缓缓睁开眼睛,慢慢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阿猜用手背贴了下鱼干的额头,他已经退烧了,“看吧,这根本难不倒我。” 罗琳在旁看的眼睛都快直了,“你的医术真高明。” “大工匠过奖了,我哪里懂什么医术。”阿猜擦干净了手头上的钵盂和捣药杵,“我也用过这种吹箭,况且谁让我叫‘阿猜’呢。” 罗琳怔了下。 似乎突然发现自己讲了个冷笑话,阿猜抱歉地笑了笑,拿起了手中的捣药杵,“我的名字在土语里面的意思就是这个东西。” 罗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你那个兄弟的名字,是不是煮饭的锅?” “不,阿贡的意思是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