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和王承恩进了乾清宫,坐稳龙椅之后,崇祯挥手示意,很快有王国兴和王文采提进来一人。
狼狈不堪,花白的头发也散了,那张又白又胖的脸也抢破了,有血迹渗出,嘴里还堵着破布,只没捆着便也站不住了,瘫倒在崇祯脚下。
此人正是杜太监,刚才和太子、李岩等还是鲜衣怒马,并辔而行,转眼之间,像鬼一样,判若两人。
崇祯乐哈哈地看着他,故意朗声道:“这不是杜公公吗?怎么弄成这般模样,你们怎么能如此对待贵使?谁干的,啊,谁?”
崇祯在这里故意咋呼,王国兴和王文采低头不敢言语,王承恩也默不作声,他们心中窃喜,也不敢乐出来,毕竟是金殿之上,有王法之地,岂敢儿戏?
但是皇爷什么时候变得调皮了?朝堂之上,一国君王,应有极度的威言,都三十来岁的人了,还童心未泯,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把这个狗奴才是砍头,是烹煮,传旨就成了,哦,这是皇爷有意拿他寻开心,待会有杜公公受的了,不过他背判主子,也活该有此下场。
杜勋此时心中跟明镜一样:完了,这下算是进了鬼门关。
可是这个昏君何时变性了?以前的崇祯可不是这样,有时优柔寡断,有时还固执己见,性情古怪令人难以捉摸。
杂家侍候他吃喝拉撒十多年了,太了解他了,几句话就能把他唬住,不然杂家第一次也不敢进宫跟他谈,哪敢还有第二次?
短短的几日,怎么变得跟两个人一样?
那张脸不怒自威,特别那眼神儿,深不可测,笑容中带着寒意,令人望而生畏。
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都怪这个李公子,好端端的非要搞什么禅让,你谈不成也就罢了,非让杂家来作甚,这不是坑人吗?
李公子他们都走了,也没人管杂家了,这下算完蛋了。若知道是这样,就是说破天杂家也不会进宫……
从进大殿被控制,现在杜公公如从云端跌入深潭,肠子都悔青了,怨天尤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
“皇爷……饶命……都怪老奴鬼迷心窍……呜呜……”
杜勋知道崇祯明明是在演戏,接下来肯定要收拾他。
没有皇上的授意,锦衣卫这些狗奴才敢对他对手?借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眼前装孙子保命要紧。
杜勋在皇宫混迹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过,眼睫毛都是空的。
因此眼前崇祯一咋呼,杜勋就堆了。
一边哭着求饶,一边跪爬几步到崇祯近前。
崇祯从椅子上起来,往下走了几步,一抬脚踩在他蓬乱的脑袋上,嘿嘿冷笑,“哎,别别别,杜公公何故如此?公公受了委屈,朕回头给你出气,怪他们不懂规矩。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多给你的新主子丢人呢!这一点你得学学人家李公子,不卑不亢,宁死不屈,宁折不弯,这才是大丈夫。”
“爷……老奴……哪是什么大丈夫?老奴就是爷养的一条狗……”杜勋说到这里,抱住崇祯的脚就舔起来。
从靴子上面,舔到
崇祯一脚把他蹬翻在地,“舔脚朕还嫌你的舌头粗,把朕的龙靴舔坏了到哪儿缝去,朕现在这么穷?”
“是是是,皇爷说太对了……老奴这狗舌头是太粗……老奴这就把皇爷的鞋子脱下来……”
杜勋的不顾脸上的血,刚才崇祯那一脚蹬鼻子上了,他全然不顾,爬过来开始给崇祯脱靴子。
这一次崇祯把脚踩在他的脸上,把脸贴到地上,“这如何使得……别忘了,公公可是闯贼眼前的功臣,现在又重任在身,说说吧,找朕谈禅让之事对吧?李自成是不是让朕脱袍让位,都有哪些条件你倒是给朕说说……”
“……啊啊……喔喔……”
脸和嘴都在脚底下挣扎,在脚和地的空间几乎小到窒息,杜勋这样哪说出话来,咿咿啊啊的。
不过崇祯真没有把他脑袋踩扁的意思,只是踩了那么一会儿又松开了。
“对对对,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公公现在贵为使臣,朕应该坐回那里,跟公公好好谈谈。”
说着崇祯重新坐回他的龙椅上。
杜勋口水流了一地,被折磨的气都快上不来了,他重新爬起来跪好。
“皇爷说笑了……老奴哪是什么使臣……老奴就是您的狗……今儿个爷怎么出气怎么来……谁让您这条狗走错道了呢,认错了主人……”
杜勋说着,啪啪啪,左右开弓开始抽起了自己的嘴巴,直到鲜血淋漓,两腮肿的像包子也不罢休。
一直抽到旁边的王承恩王国兴和王文采看的心里只起鸡皮疙瘩。
崇祯根本不去制止,知道他这是鳄鱼的眼泪,这点表演崇祯根本不会心软。
一直到杜勋自己抽到抽不动为止。
崇祯看他停下来了,慢条斯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