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垂手而立,目视着匆匆离去的卢象升、马祥麟。
“皇爷,您是在担心什么吗?”
王承恩面露忧色,小心翼翼的说道,“皇爷,您要保重龙体啊,大明需要您来统御……”
“好了,别讲这些没用的话。”
朱由检挥手道,“王大伴,这大明还是朕在统御吗?”
“就算离开了朕,只怕靠朝野间那帮文武,也能统御下去吧?”
“这些家伙一个个心怀鬼胎,铆足劲大捞特捞,大明吏治不清,腐败不除,就永无天日!”
“……”
王承恩面露惶恐的垂下头,根本就不敢多言。
“走,摆驾文华殿。”
朱由检一甩袍袖,“晾了韩爌他们几日,只怕朕的这帮好大臣,一个个都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裁撤掉军机处吧?”
这明末啊,就是在相互摆烂。
大明财政被折腾的摇摇欲坠,大明吏治黑暗的不见光明。
社会层面矛盾日益激化,再加上各地频发的灾害……
朱由检真不知道,那帮文官群体是如何昧着良心,吹捧出大明一定能渡过危机,再现盛世之象的。
跟军机处,紧张、高效的办事风格不同。
彼时的文华殿,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临战的紧张氛围。
韩爌、李标、钱龙锡等一众内阁大臣,按部就班的处理着政务。
将通政司那边所转递的奏疏,在进行分类后,一份接着一份的拿来。
票拟出自己的处理意见,再交由司礼监那边批红。
所票拟的那些意见,要钱滴没有,要粮滴没有……
国朝拿不出这些,陛下您老人家,就看着办。
反正总揽建虏进犯之军机要务,都被您老人家乾坤独断了,这些个现实的问题,内阁是没法子解决了。
“陛下驾到!”
王承恩的声音响起,各怀心思处理手头政务的韩爌、李标、钱龙锡等人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这好端端的,天子为何会来文华殿了?
不是说,不击败进犯大明的建虏,不来文华殿理政吗?
“臣等拜见陛下!”
带着这种情绪,韩爌、李标、钱龙锡等一众内阁大臣,表面略显慌忙的跑上前。
对走进大殿的朱由检,齐刷刷的拱手作揖道。
“免礼吧。”朱由检走进大殿,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随意的挥手说道。
“诸位卿家,还真是够有定力的嘛。”
“建虏都兵围遵化了,这文华殿却没丝毫紧张之氛围。”
“不错,真不愧是我大明肱股,这点朕不如诸位卿家啊。”
说着这些夸赞的话,朱由检面无表情的坐到龙椅上。
韩爌、李标、钱龙锡等内阁大臣心下一沉。
“陛下,今进犯大明的建虏,开始包围遵化之地。”
“不知军机处那边,准备如何应对?”
钱龙锡想了想,小心的走上前,对朱由检拱手说道。
“依臣之愚见,叫孙承宗坐镇蓟州,是否有些太过保守?”
“若是能叫袁崇焕,总揽统御……”
“说得好!”
朱由检微微一笑,瞅着钱龙锡说道,“但朕觉得,单叫袁崇焕总揽统御之权还不够。”
“朝廷这边,理应谴派更多的肱股协助!”
“钱卿乃我大明之肱股,更时刻为朕分忧。”
“要不钱卿你受受累,奉旨赶赴迁安城那边,静候袁崇焕率部进驻?”
“……”
钱龙锡沉默了,低头不言。
开什么玩笑,当前这种危机关口跑出京城赶赴迁安城一带?
这要是叫建虏散布的游骑逮住,那岂不死翘翘了……
“钱卿怎么不说话了?”
朱由检故作疑惑,看向钱龙锡说道,“可是担心前方危险?”
“也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圣贤之言都点明了。”
“为国朝分忧嘛,待在京城,去往前线,在哪里都是分忧。”
“钱卿身为内阁大臣,还是留在这文华殿,帮朕多多分忧吧。”
“臣领旨!”
钱龙锡老脸微红,但考虑到自己小命,顺着朱由检所讲,略显慌忙的拱手应道。
“韩卿,这都察院左都御史,怎么到现在都没动静呢?”
没理会贪生怕死的钱龙锡,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检,看向韩爌说道。
“朕忙着总揽军机处事务,你们内阁的职责总不该松懈吧?”
“该向朕递奏疏,那也是要递的。”
“朕都听说了,近几日朝中大臣对朕有意见了,这大明的肱股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