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说的这些章程,想要办好。”
“就依着军机处现有人手,只怕是不够。”
李邦华上前拱手作揖,没敢直接挑明自己的观点,先讲明军机处的难处再说。
“此事好办。”朱由检面露笑意,说道,“人手不够就扩编嘛!”
“这两日,朕会筛选一批官员,补充进军机处。”
像军机处这等要害衙署,既然抓到手里了,那就别想再有人,能从自己手里将它抹掉。
听着天子所讲,王洽、李邦华也好,周延儒、徐光启、温体仁也罢。
他们明显都嗅到了不同的讯号。
天子对军机处很看重,之后纵使是外朝这边,规劝天子想裁撤军机处,那天子也不会同意的。
“朕知道,你们对兴建大明英烈碑。”
“且还是在承天门那等要地,心里难免有些看法和不解。”
看着神情各异的众人,朱由检敲击着龙案,“但朕想要说的是,为我大明战死的健儿,应当得到这份尊重!”
“若非有他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岂有你等安心在京城办差当官?”
若想逆转大明‘文贵武贱’的政治生态,就必须先从细微处一点点做起。
想一口吃成个胖子,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已抓在手里的兵权是一点,筹建大明英烈碑是一点,善待战死将士的遗孀是一点。
朱由检要通过自己的方式,来调整失衡的大明政坛。
明末层出不穷的党争,尽管以派系之争,地域之争,理念之争体现。
然从侧面也反映出一个根本,那就是‘利益’!
站在大明天子的角度,一上来就高喊‘革新’的口号,折腾出大刀阔斧的动静。
这无疑是给腐朽的大明,上下摆烂的大明,一记最为沉重的铁拳。
朱由检所讲的这番话,让王洽、李邦华这些军机大臣、参赞,心里都明白一点。
天子有意整饬军备,不想让建虏进犯大明这等糟心事再发生。
单单是这次建虏进犯,朝廷就支出不少的银子。
以换取随驾出征的各部大军,能安心的跟建虏展开激战。
“周卿,在朕御驾亲征期间,国朝都遇到哪些事情?”
“此次迎战建虏又花费多少银子?”
收敛心神的朱由检,看向周延儒几人,神情正色道。
来了!
王洽、李邦华闻言,忙道,“陛下,在您御驾亲征期间,国朝的确发生不少事情。”
周延儒先是拱手作揖道,随后便转过身去,接过参赞大臣金声所递奏疏,说道:
“这些都是留京军机处,所涉及到的军机要务,另此次国朝迎战建虏,一应花费,合计支出银二百六十余万两,粮一百一十余万石。”
“此外还有调拨的军械、弓弩、箭矢、各式火器、火铳、火炮、草料等。”
“皆详细记载在奏疏中,望陛下御览。”
花这么多!?
朱由检双眼微眯,手指敲击着龙案。
“陛下,虽说此战国朝花费的钱粮不少,然其中有一部分,并非是从户部调拨的。”
徐光启走上前,拱手作揖道,“陛下御驾亲征前,东厂、锦衣卫抓捕一批哄抬物价的奸商。”
“而此后靠着他们,于京城、通州等地,缉拿了一批怀有异心之辈……”
这才对嘛!
凶残的建虏都打进国门了,就依着大明治下各阶层的德性,必然会有投诚派、骑墙派。
看来曹化淳、田尔耕他们,也不是什么废物点心。
能帮朕捞到银子,那才是最有用的爪牙。
“行,把这些奏疏都呈上来吧,等朕详细看了以后再说。”
心情不错的朱由检,看向周延儒、徐光启,“另外有几件章程,需你们几人去着办。”
侯在一旁的王承恩,忙走下前,去接过周延儒所捧奏疏。
而后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放在龙案上。
“朕之前在前线战场上,擢升、平调了一批官员、将领。”
“他们暂奉军机处前指明发上谕,已前往各地赴任,周卿,此事就交由你来办。”
“还有,九门提督衙署,需尽快明确下来。”
“另军机处这边,要代表朕前去视察各门守军,明确与五城兵马司、五城巡城御史公署、京营间的职权分离。”
“徐卿,此事就交由你来办。”
朱由检一项项的讲着,周延儒、徐光启、温体仁这些军机大臣,则都牢记各自要负责的事宜。
眼下袁崇焕被移送到锦衣卫诏狱,等待着自己进一步指示。
趁着当前刚班师回朝没多久,先将现有掌握的那些胜利果实一一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