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踩住尾巴的众多勋戚,骤然听闻朱由检所讲,一个个情绪激动起来。
减少两成的员额,那他们要少多少进项?
先前毕自严这帮朝臣,一个个奉旨来京营督办整饬事,涉及到他们利益时,那一个个想尽各种办法,也要让他们滚蛋。
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有蓟密永三协所驻强军,有辽前所驻边军,京畿还有忠勇军、勇卫营在,如何能乱的了?”
猜到这种情况的朱由检,平静道,“先前建虏进犯国朝,朕怎么没见你们,一个个为朕分忧,主动请缨,要率部离京迎战呢?
别给朕找什么说辞,你们这些人的表现,朕全都看在眼里,汰兵减饷一事,不容有任何质疑。
此事你们来办,两个月后,朕要看到京营的改变,如若不然的话,那朕就再裁撤两成员额!”
对待多数废物的现任勋戚群体,朱由检的态度是强硬的,拿着国朝的银子,去养这些喂不熟的狼,朱由检不会干这样的傻事。
与戍守在边镇、辽前的军队不同,在京畿一带的京营,不会闹出什么哗变,除非这帮在职的勋戚,不想活下去了。
作为变相圈禁在京城的勋戚群体,有些事情他们敢做,但有些事情他们是不敢做的。
“诸卿,你们几个跟朕过来,朕有些话,要对你们说。”迎着一众目光的朱由检,神情冷然,看向祖大寿、吴襄他们说道,丝毫就不给这帮勋戚,任何的好脸色看。
走在这枯草遍地,附着些许雪花的土地上,朱由检看着沿途把守的锐士,祖大寿、吴襄等人,低首跟在身后,随天子这般走着。
“祖卿啊,先前受袁案的影响,朝局动荡。”朱由检边走边说道,“你们虽是受朕之命,来神枢营任职,然想替朕分忧,力改京营不振风气,朕也知有困难。”
“先前怎样,朕就不说了,但这次的汰兵减饷,你们神枢营这边,必须要初见成效,绝不能让朕失望,明白吗?”
朱由检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让祖大寿、吴襄他们,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天子这是要将他们架在火上烤啊。
在三大营任职的勋戚,没一个是简单角色,别看在朱由检面前,一个个老老实实的,但天子看不见的时候呢?
说到底对累世皆在京营任职的勋戚,他们就是外来户,有任何不符合现状的举动,都会引起不满的。
“陛下放心,末将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祖大寿微微欠身,开口道,“不过陛下,此次行汰兵减饷事,能否从兵部或兵仗局那边,调拨一批军械和火器。
自末将来神枢营赴任以来,麾下的一众京营将士,缺少军械火器等,趁此次……”
“这件事情短时间内,还无法促成。”
朱由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开口打断道,“这内廷的兵仗局,还有军器局,近期将随武备院一道,迁移到西山一带。
从事火药、火器生产的场所,都会迁出京城。
毕竟京城是我大明心腹所在,而火药生产、储存等,存在隐患,朕不希望天启朝闹出的惨剧再出现。
不过此事祖卿无需着急,等西山那边,筹建起新的火药、火器生产场所,朕会紧着你们神枢营调拨。”
对祖大寿所提之事,朱由检清楚他想要干什么,无非就是想以此漏些财,给神枢营这边的勋戚。
拱卫京畿的三大营,尤其是神机营这边,那配备的火器、火炮,其实都不少。
但是吧。
受吏治腐败、贪婪成风的影响,每每批复的火器、火炮,都是上下其手,用最劣质的材料,所锻造出来的,至于剩下的银子,都被经手的那些人,分层盘剥了。
治理地方,行军打仗,或许对多数的大明官吏、武将、勋戚等,算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但是吧。
怎样盘剥银子,怎样分层协作,那一个个都很在行。
“汰兵减饷期间,朕会调回几个内臣,也算方便你们行事了。”朱由检走上前,理了理祖大寿所披盔甲,微微一笑道。
“行啦,不提这件事情,聊点别的吧,朕先前听孙卿说,祖卿之子祖泽润和祖泽溥,颇有乃父之风,吴卿之子吴三桂,后生可畏。
朕知晓此事后,就一直记挂在心上。
先前忙着处理朝政,朕没时间召见祖卿和吴卿,趁此机会聊起来,朕有意将这两员小将,招进府军前卫,进西苑讲武堂。”
“……”
祖大寿、吴襄听闻此言,虽表面没什么反应,但是心里一震,天子这好端端的,怎提及他们的长子了。
被天子从辽前调到京营,祖大寿他们,心里就是有些抗拒的,毕竟离开了他们的自留地,哪怕在京营这边,担任再高的职务,也没在辽前待着舒心啊。
“陛下,犬子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