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陛下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遇吉神情正色道,“别忘了,那陈奇瑜接任陕西巡抚后,可是先后杀了不少的贪官污吏。
陕西官场的风气,也在一点点改变。
现在王嘉胤、王自用、高迎祥、张献忠这帮流贼,已汇聚在临洮府、陕西行都司的范畴内。
虽说现在他们麾下聚拢的叛军,规模相较先前少了很多,不过整体战力却提升很多。
就算想整顿这些弊政,那也要确保前线稳定,不然前后两方都乱起来,朝廷只会变得更被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曹文诏双眼微眯道,“哪怕打上几年,也必须堵住他们的路,不叫他们祸乱山陕,并设法剿灭他们!”
战争对现阶段的大明而言,依旧是主旋律,不管是建虏叛乱,还是流贼叛乱,都非朝夕所能镇压的。
打了这般久,大明先前的精锐,全都被文官群体葬送了,想重振大明军威,并非短期所能凝聚的。
何况大明军队的整体建制,是趋于下行的。
除了靠军机处外派的几处平叛前指,负责保障的那几支兵马,正依靠有序参与平叛,一步步蜕变外。
大明实际能打硬仗的强军,规模根本就没有多少。
毕竟幅员辽阔的大明,依靠十万、二十万初步蜕变的军队,无法确保真正意义上的安稳。
乾清宫。
“陛下,当前辽西的局势,是愈发明朗了。”
王洽难掩激动,拱手作揖道,“辽西除了少数几处地域,尚有建虏残部在负隅顽抗。
多数地域悉数收复,特别是义州、广宁两地的全面收复,也宣告着辽西稳定已成定局。”
“据孙督师所传奏报,除辽西那边的战况,毗邻的辽南地域,形势也开始明朗起来。”
黄立极紧随其后道,“满桂所部在三岔河一域硬撼建虏,为收复辽西扛起重压。
随着何可纲所部的东进,建虏想从三岔河威胁辽西,已是不现实的事情。
在此期间李自成所领辽东义军,知晓辽前局势的变动,悍然率部突破建虏包围,从绣岩城一路西进。
趁辽前局势动荡,跟盖州反抗建虏的辽民合拢,一举夺下盖州城。
这一格局的变动,亦是确保满桂所部,前期能顶住建虏攻势的根源,何况在金州卫,还有天津和登莱两部,牵制住部分建虏兵马。
这间接帮助李自成所领辽东义军,分担了相应的压力……”
朱由检稳坐在龙椅上,听取王洽、黄立极他们所说,情绪变得感慨起来,其实何止他们所说的那般简单。
辽西和辽南的局势变动,除了所处各部的动静外。
像辽河套一带的各部蒙鞑异动,包括现在还没传来消息的东江军,都拉扯着和建虏麾下的精锐之师。
原本建虏的八旗劲旅,往往都是攥紧成一个拳头,朝着某一处猛砸,以正面击溃所遇敌对势力。
可时下却被迫分成了五指,纵使麾下的八旗劲旅战力再强,建虏将校再凶猛。
面对孙承宗、何可纲、满桂、李自成、刘兴祚、李明忠、张可大他们所分别统率的各部兵马,外加上外域蒙鞑的异动,才会变得这般被动。
如果说在过去这段时间内,但凡是某一处出现崩溃,所谓的大好局面,只怕就不会向大明这边靠拢。
“当前的局势看似明朗了,不过没有到最后关头,却不能高兴太早。”
朱由检眉头微皱,看向王洽、黄立极、王在晋他们,语气不善道,“难道军机处只是看到好的一面,没注意各部战损的情况吗?
孙承宗所统大军,战死六千余众,重伤九千余众,轻伤者并未单独登记造册。
何可纲所统大军,战死重伤者,达一万余众。
满桂所统大军,战死达九千余众……”
随着朱由检逐一讲明,奋战在各处的诸军战损情况,王洽、黄立极他们,脸上的激动神情没了。
他们岂会忽略这些真实战损情况。
只是从天启元年开始,大明持续在辽东丢城失地,被猖獗的建虏压着打,使得大明太过于被动。
现在辽西全境收复,辽南局势变得胶着,这使得大明在辽地的格局,开始占据不小的主动优势。
那些战死和重伤的将士,根本就不值一提。
“陛下,其实不止是这些。”
王在晋神情凝重,作揖行礼道,“从辽地形成战事,仅仅是军机处这边,在朝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