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骆养性求见。”
殿外一名轮值太监,低首走进东暖阁,恭敬的作揖行礼道,“其奏言山东衍圣公府,在曲阜等地,造成极大的民怨。
山东巡抚袁可立虽插手审此案,却迟迟没有进展。”
“宣。”
朱由检言简意赅道。
衍圣公府折腾事情了?
看着那里去的太监背影,朱由检双眼微眯起来。
孔家顶着孔圣人的名号,在山东作威作福,这是他很早之前,就想插手去解决的事情了。
不过衍圣公府的特殊地位,所赋予的特殊身份,让朱由检先前没有轻易触碰,毕竟此事要处置不当的话,会引起很大的风波和影响。
表现最明显的一种变故,就是文官群体、读书人群体,甚至是部分士绅群体,都会受此影响而蹦跶起来。
衍圣公府,那可是大明文脉的象征吉祥物。
“你们都先退下吧。”
“奴婢等告退。”
当骆养性走进殿门处,就听见天子的声音,没多久,便看到曹化淳、方正化从殿内退出。
自崇祯三年解决白莲余孽后,锦衣卫所做的事情,明显就减轻了很多。
特别是骆养性进宫的次数也在减少。
不过骆养性心里却也明白,天子对锦衣卫依旧很重视,只不过所重视的群体很小。
想保住在锦衣卫的地位,想保住手中所揽权力,就必须要引起天子的重视才行。
“这份密奏,锦衣卫内知晓的有多少?”
没有理会思绪万千的骆养性,朱由检看过所拿奏疏,对骆养性说道。
“启禀陛下,仅臣知晓此事。”
骆养性作揖应道。
“传内阁大臣周延儒,都察院左都御史韩继思,即刻进宫见朕。”
朱由检放下手中奏疏,神情冷峻道,“孔家做的这些事情,倘若是真的,那朝廷就不能轻拿轻放,衍圣公府该到了整顿的时候了。”
“奴婢遵旨。”
王承恩忙作揖应道。
朱由检是尊重孔圣人的,此乃华夏文明的代表之一,不过孔圣人的子孙后代,有些却需要好好严惩!!
“两位卿家,看了这份涉及到衍圣公府的密报,都有什么感想?”
朱由检神情冷然,看向周延儒和韩继思,语气不善道,“朕是真没想到啊,堂堂的衍圣公府,竟然会做出这等腌臜事来。”
拿着密报的周延儒,在旁站着的韩继思,心情有些复杂。
天子问他们有何感想,他们什么都不敢想。
这可是衍圣公府啊。
天子叫他们进宫觐见,那肯定是想插手干预此事,可此事办起来太棘手,稍有不慎就会闯下弥天大祸。
“山东巡抚袁可立,先前没有向朝廷呈递此事,朕知道他是想等处置好了,再向朕言明此事。”
朱由检撩了撩袍袖,对周延儒他们继续说道,“只是袁可立小觑了衍圣公府内,一些人做事毫无底线,竟扇动一些读书人,妄图想要颠倒是非。
如果不是锦衣卫查到此事,朕到现在都不知晓这些。
堂堂大明竟出现这等事情,要是朝廷不给天下一个交代,那两位卿家觉得此事是大?是小?”
“臣……”
周延儒、韩继思神情复杂,向朱由检拱手作揖,可是话到嘴边,却都想等着对方先开口。
看来孔家的事情,必须要出手解决了。
见到此幕的朱由检,双眼微眯起来,就因为特殊的身份,使得孔家被赋予特殊的政治地位。
以至于所做很多事情,是能压着就压着,能藏着就藏着。
可是衍圣公府的各房,甚至是不少孔家分支,在山东这个地界,所做的很多事情,那都是有恃无恐的。
毕竟身份带来的特殊权力,使得他们真的没什么好怕的。
就孔家在历朝历代的特殊地位,那积攒的土地和财富,绝对是极为庞大的存在。
这就像是一个蛀虫,牢牢依附在大明的身上,吸吮着大明的元气和精血。
即便朱由检并不清楚,这衍圣公府的各房所攒家底,包括那些孔家分支,究竟有着多少钱财、古玩字画等等。
不过朱由检觉得这些财富累加起来,比大明国库所存银子,要多上一倍两倍,应该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手捧着没有制约的权力,还拥有着寻常家族所不能比拟的特殊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