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这个局面有多方面原因,一来是穷闹的,饭都吃不起了哪里有钱交学费。 二来是家里孩子多,给谁读不给谁读,都是有讲究的。 三来大部分家长都觉得给孩子读书并不是要干什么,要他们多出息,就觉得读了两年认识几个字不是睁眼瞎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说出去那也是有学问的人了。 什么成为科学家,文学家,发明家什么的,抱歉,脑子里没这个概念。 能读到小学毕业的,真的是凤毛麟角了。 向暖就坐在自行车上一脚撑地等在学校门口,非常的显眼。 所有的学生一出学校门口都能看见她。 陈家康复读了一年,所以跟陶竹以及陶天翔都在一个班。 他们是一起放学的,一出校门就都看到了向暖。 陶竹跟陈家康想也不想的就朝向暖跑去。 陶天翔则站在了原地,看着向暖伸手拍着他们的脑袋,还从口袋里掏出吃的给了他们。 然后就带着陈家康走了,看也没看他一眼。 陶天祥心里的委屈在这一刻无限放大,他想喊,可到嘴边的两个字却又怎么都喊不出来。 这个时候陶竹跑了过来,递给他一根麻花。 “你姑姑给你的。”陶竹一边说一边吃着麻花,咯嘣脆。 陶天翔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戛然而止了。.. 他红着眼睛问陶竹:“她说给我的吗?” 陶竹点头:“对,她让我给你的,还让你回去好好写作业。” 陶天翔这才接过她递来的麻花,轻轻地舔了一下,舔不出什么味道。 “走吧,你姑姑还说我们上次去摘的茶籽钱过两天就能拿到了,等拿到钱了,我就买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书包。” 陶竹一边吃着麻花一边道。 陶天翔看了一眼自己的书包,“这个书包很好看吗?” “可好看了。”陶竹道:“真羡慕你有这样的好姑姑。” 陶天翔一顿,撇嘴:“她才不好呢。” 陶竹斜睨他一抬手给了他脑袋一下:“你可知足吧。” 陶天翔到也不敢还手,虽然一样大,但辈分不一样。 陶竹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陶天翔看她:“我想什么?” “你心里肯定在骂你姑姑。” “才没有。”陶天翔大声反驳。 陶竹道:“我听奶奶说你的学费也是你姑姑给你交的,你去问问其他同学,谁姑姑给他交学费?” 陶天翔低头,麻花也不吃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也就你姑姑管你了,你看你舅舅管不管你,不吃给我吃。”陶竹去抢。 陶天翔护着不给。 陶竹就追:“我也是你姑姑,你就得孝敬我,这是我奶说的。” “太奶奶才没说呢,太奶奶说让你让着我……” 两个人一路追追打打的倒也把陶天翔那点伤感给冲没了。 两天后,之前来茶园摘茶籽的人都来到了公社,排队等在那准备结算工钱。 当初除了向暖这边的账本外,还都写了个条子给他们,只要拿着条子来就能拿到钱。 为了防止被人冒领,所以都是一个队相互确认身份。 这样虽然麻烦不少,但能保证每一份血汗钱都能分到老百姓手里。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大部分人都能发一块多,目前个人发的最多的就是一大队一个小媳妇,二十七八岁,带着两个孩子,最早来最迟走,一共挣了十一块五毛钱。 拿到钱的小媳妇高兴得都要哭了,说这是给她男人看病的钱。 向暖看着都心酸。 她是经历过这种苦跟穷的,别说十一块五了,好几个家庭当时连去卫生所挂号的五分钱都拿不出来,可见有多穷了。 三大队刘婶她们一人也挣了六七块多。 陈二婶也在,她是最后一天才跟着来的,所以就结算了六毛多钱。 她没在向暖那一队,所以向暖也没过多关注她。 轮到陶三爷家的时候来的是老大媳妇王娟来的。 他们好几张条子,结算了一下也不少。 他们是三天都来的还来了不少人,最后一共结算了十七块八,超过那个小媳妇成了拿到钱最多的家庭。 这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