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爱萍缓缓的将自己的衣服合拢,而后看着倪洁,又拿着还有温度的茶杯暖手,声音平淡无波的叙述着:“我爱人叫黄大伟,现在是县机关司机班的,今年三十二岁,我们是经过媒人介绍认识的,结婚十年了,家里只有一个女儿,今年八岁。” “五年前,那时他还不会开车,也还没进县机关,在县里的木材厂上班,一次意外黄大伟伤到了根部,从那以后就不能人道了。 当时他爸带着他去了京城跟海城的大医院都看过,都没效果,后来开始看中医,吃中药,那钱就跟流水似的花了出去……” “中药吃了好些年,总算是有点起色了,但时间很短。我也安慰他,说实在治不好就这样吧,反正我们已经有一个孩子了,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可黄家不愿意,没有儿子,他们黄家就要断后了。 后来黄大伟学会了开车就被弄到了县机关里开车,成了在领导跟前能说上话的人。 你也是过来人,我们俩都才三十出头,都有需求,可每次都草草结束,时间久了我就不太愿意了配合,每天就把自己累到根本没时间去想那些,挨着床就能睡着。” “结果他就疑神疑鬼说我在外面有人了。一开始就辱骂两句,接着就开始动手。” “我只好应付他,可是每次……那种折磨,让他越来越变态,最后就变态到将我捆绑起来,用烟头烫我……”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烟头烫伤的痕迹,他说我叫的越惨,他就能得到那方面的快乐。” 倪洁手里的笔已经有些写不下去了,这是什么样的变态畜生啊。 叶爱萍这会儿说起这些,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了。 叶爱萍现在就是豁出去的心态。 黄家不是想让她身败名裂吗?那就一起来啊。 倪洁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问下去。 但不等她问,叶爱萍就继续道:“就这么被他折磨了两年多,这期间我公婆都知道,不但没有阻止他,甚至还劝我忍一忍。为了他们家有个儿子,他们提出了更疯狂的办法。 黄大伟有个堂哥,也是木材厂的工人,为了延续他们黄家的香火,黄家打算让我跟他堂哥生个儿子,这样也算是黄家的血脉。 我不肯,他就折磨我折磨的更厉害,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我就借着家里有老鼠的借口,买了耗子药想一死了之。” “可我又想到了我的女儿,我要是死了,肯定要背一个不贞的罪名,那我的女儿一辈子就毁了。我也不想背个恶名去死,明明是他们黄家欺人太甚。” “最后我同意了,他们都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我还要当什么贞洁烈女啊? 去年八月份,黄大伟把他堂哥喊到家里吃饭,父子俩给他堂哥灌醉了。” “等他堂哥醒来我俩光溜溜的在客房里,他们都说是他喝醉了强了我,以此为要挟,让他堂哥每个月上交一半工资,不然就要去告发他,让他坐牢,他堂哥害怕,就答应了。” 说到这里,叶爱萍嘴角露出讥讽地笑:“忘记说了,我公公是县教育局的,你说讽刺不讽刺?” 倪洁的笔录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叶爱萍继续道:“结果事与愿违,没中。黄大伟就让他堂哥每个月来家里一次…… 自从破了那道底线后,黄大伟又怕我到处勾搭人,年后陶副县长调来了县里,黄家找关系,把我也安排进来了,要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但凡我白天跟男的说话,晚上回去都要挨打,一次比一次狠。” “见迟迟怀不上,黄大伟就不许我他堂哥来再了,可他堂哥反倒食髓知味了。 我恨他,他越不让我干什么我就越要干什么,我要给他戴绿帽子(绿帽子在古代是指等级低贱的人,从事贱籍的人戴这个颜色的帽子,在明朝伶人都要戴绿色的帽子穿绿色的衣服,后来才演变成指妻子有不贞行为的男人)。 我开始喝中药,跟黄大伟说一定能怀上。就这样我喝了两个月中药。他堂哥继续来家里,每次他就在外面偷听。 我知道他在偷听,所以我每次就叫的很大声,哪怕事后他狠狠的打我,我也要让他不痛快。 我一定要生个儿子,我要让我的儿子继承黄家所有的财产,我要让他们后悔。” 叶爱萍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情有些癫狂。 “半年前,我遇到了一个可怜我的男人,他是个大夫,老婆早些年死了,就他一个人。 我那次脑袋被黄大伟打破了,去开药的时候认识的,他看到我身上的伤的时候,满眼都是心疼,我知道那是他对病人的心疼,不是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