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凌心一紧,担心全写在脸上,“什么心理准备?” 蒂亚看了一眼司曜,编织了一个很好的借口说道:“当初催眠的目的就是让她忘记过去痛苦的事情,但是她会忘记多少过去的事情,我也不肯定。” “九个月的事情她会完全吗?”慕少凌不管阮白能忘记多少,只希望她能忘记掉九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 “总体上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九个月以前发生的事情,她忘记到哪里,这个我很难做保证,因为我对她进行催眠的时候,她的潜意识混沌得很,几乎没有时间观念。”蒂亚跟她解释。 司曜听着这一切,皱起眉头。 一般来说,就算再癫狂的一个人,在被催眠后,都能正视面对内心深处的混乱,基本上的时间线是有的,像阮白这种连时间线都不清楚的,倒是罕见。 蒂亚见他们不说话,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说道:“还有半个小时,她就会醒过来,到时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们都得接受,像她这种情况,如果觉得催眠效果不好,也很难逆过来。” “嗯。”慕少凌走进去,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阮白。 她沉睡着,安静着,这 是她这段时间来,第一次没有依靠药物而这么安静的睡着。 半个小时后,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慕少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屏着呼吸,双手搁在膝盖上,因为紧张的缘故,紧紧握住了拳头。 站在一旁的蒂亚看着他这个模样,心里更是不屑,又有几分得意。 只要多加接触,慕少凌一定能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唔。”阮白发出了一声闷哼。 “小白。”慕少凌轻声呼唤,声音之间有几丝能闻的痛苦。 阮白眨了眨眼睛,看向他,迷惑道:“你是谁?” 慕少凌震惊地瞪大眼睛,“小白,我是少凌,你不记得了吗?” “你是少凌?”阮白又看了一眼其他人,又道:“少凌是谁,你们又是谁?” 她的声音沙哑,没了以往的温柔,现在甚至还不认得他,慕少凌感觉胸口一阵闷痛。 蒂亚故意露出紧张的表情,说道:“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我是阮白,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上学吗?”阮白看向他们,想要坐起来,却觉得浑身无力,“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慕少凌不敢相信这一切,看向蒂亚。 阮白看见男人情绪的确不再激动,那九个月的痛苦也忘记得彻底,但是也把他给忘记的彻底。 想到这些,他胸口的疼痛更加。 蒂亚说道:“你们先出去,我要给她问诊。” 见好友动也没动,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看着阮白,司曜拍了拍慕少凌的肩膀,“给蒂亚一点时间。” 慕少凌微微颔首,站起来,恍恍惚惚的离开病房。 蒂亚的助理把病房门关上,问道:“小姐,这到底怎么回事?” “闭嘴!”蒂亚瞪了助理一眼,又露出和善的表情,“阮白你好,我是蒂亚,是你的治疗室,你还记得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治疗师?我没有治疗师,你是不是搞错了?”阮白疑惑地问着她。 “没有搞错,你好像忘记了一些事,关于你自己的事情,还能记住多少?”蒂亚问道。 “我是阮白,我……”阮白顿了顿,迷茫地看着蒂亚,“我忘记了,我是阮白。” 蒂亚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忘记得那么彻底,于是又问道:“除了记得名字,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我应该是学生吧,我好像是学生……”阮白说了一半后, 又自然自语的,她是学生吗? 蒂亚心里狂喜,阮白忘记了一切,一定会是好事。 这意味着,她连慕少凌也忘记了,也就是说,自己能操控的事情就更多了。 蒂亚拉开门,故意露出沉重的表情,“慕先生,很抱歉的告诉你,慕夫人除了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什么也记不得。” “什么?”慕少凌不敢相信,冲进病房,紧紧攀住了阮白的肩膀,“小白,你还记得我吗?” 阮白被他触碰,没有露出排斥的表情,反而是迷惑地问着他,“你是谁?我认识你吗?我的脑子好像一片空白了,记不得了……” 慕少凌双腿一软,跌坐在床边。 司曜走进来,皱着眉头说道:“你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只知道我叫阮白。”阮白连着被两个陌生人给问着,脸上露出怯怯的表情,“这是怎么了?我是阮白,我的爸爸妈妈呢?你们知道他们在哪里?” 慕少凌低着头,看着十分挫败。 这是司曜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叹息一声说道:“我给她做个身体检查。” 慕少凌闻言,麻木地走了出去。 阮白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不解的表情,他 们到底是谁? 病房门被关上,蒂亚站在慕少凌的身边,过了会儿,她才说道:“其实遇到这种情况,也是可能的……” “为什么?”慕少凌的声音低沉。 即使没看到他的表情,蒂亚也能感受到他声音里的悲伤,她解释道:“或许对于慕夫人来说,以前的一切,都让她的内心感到难受,所以她选择借着这个机会,把一切记忆都给遗忘了。” “她的生活也有欢乐。”慕少凌说道,阮白以前是过过艰难的生活,但是他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很是快乐。 “一个人怎么可能只有悲伤,当然也会有快乐,但是很多人在接受催眠的过程中,不愿意接受记忆断层,所以他们在潜意识里,不是自己重新构造一个衔接点,就是把所有痛苦夹带着快乐的记忆给忘记掉。”蒂亚解释道,“而慕夫人,就是后者,她不愿意构造一个个衔接点出来,所以干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