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毕业后就再也没有听过这种口出狂言的话, 松田阵平对这位孩子气的侦探大人好感直线上升。 想当年,基本上都是他和另外四个人一起说这种狂妄的话。 接着就被鬼冢教官追着罚打扫浴室。 乱步则是往后挪了一点:“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乱步大人可不是人形大猩猩。” 又接了句:“不过嘛,你要是想夸乱步大人也不是不行。” 浑身散发着“快夸我快夸我快夸我”的味道。 松田有些忍俊不禁。 自从萩死后, 他还没有怎么笑过。 更不用说开怀大笑了。 笑完, 他站起身, 朝乱步鞠了一躬。 乱步也有些意外。 这人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的不好惹,但在正事上却意外正经。 “如果可以的话, 希望您能在11月7号的时候来……”他话没说完就被乱步打断。 “行了, 我知道,我一定回去的啦,放心就好, 还从来没有过哪个犯人能够逃脱乱步大人的法眼!”乱步跳下椅子, 抬起手拍拍他的肩。 “委托费什么的我也不要,算我免费送你的, 毕竟……勉勉强强也算是半个校友嘛。”最后一句的嘟囔声很小,松田阵平的五感算不上特别灵敏,但听力视力和反应力是一等一的好,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乱步话中的深层意思,墨镜后的深色眼眸闪烁了几分。 两个警校出来的“老人”隔着两幅眼镜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说什么。 松田语气略显扭捏:“总之……谢谢了。” “我又没帮你什么忙,你最要解决的问题我也看不出来,反正不是科学能解释出来的。夏目,你的活!”乱步喊道。 松田阵平看见一个少年从工位上起来,看上去柔柔弱弱的, 不是娃娃脸就是未成年, 也不知道横滨这里雇佣童工的问题什么时候解决。 乱步没说错, 他本意来这里是想解决萩的问题,不过阴差阳错碰到了一个好心又厉害的侦探,反帮他将另一件事情解决了。 一片困扰了他许久的黑云散去一半,另一团雾还盘旋在眼前。 过来的少年长了张不错的脸,如果和他们一届会被萩天天拉去联谊,而且这个身板执行任务换女装应该也很方便。 打住,他还没有彻底调到一课,怎么思维已经先往那边偏了? 少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他,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他开口:“请问,松田警官,您还记得我吗?” 语意未尽。 嗯? 是哪个案子里见过的熟人? 怪不得他会眼熟。 倏地,松田阵平睁大了眼。 他想起来这个有些眼熟的少年是谁了! “你是当年被萩救下来的小孩!” 夏目在问这句话前心里也有点打鼓。 作为被萩原警官救下来的当事人,他其实很担心,自己出现在这个人面前,会不会像是揭开愈合的痂,露出里头血淋淋的肉一样。 让他再次直面挚友离开的痛苦。 得知至亲之人死去的消息后还保持平静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大多还没有彻底消化亲人死亡的消息,直到在日后的日子中逐渐地感受到那人渐渐从自己生活中淡去,存在的痕迹被时间一点点抹去。 下意识地想到一件事想找人时恍然醒悟此人已经不在身边的怅然和迷惘。 并非是一瞬间的痛苦,而是持续的、经年的,反复在同一个伤口划刀子的痛楚。 夏目从前听年长的树妖石妖说起过,不仅是人类,那些从前和它们一起生活的妖怪,在消亡后还是会经常想起他们的面容,只有在想和同伴们聊天时才恍然意识到,啊,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这是生者必须承受的。 无言的负担。 而夏目,现在就是这个“负担”。 如果他不出现在松田阵平面前,或许对方会短暂地忘了自己的挚友死在那场大火里,而并非再一次被赤.裸裸地摆在明面上。 “我记得你!你姓……夏目对吗?”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养父母对你好吗?你怎么在这里?”一串问题被他问了出来。 猝不及防被问懵的夏目停顿了几秒,回道:“我的家人对我很好,我现在在横滨上大学,做点兼职。” “啊,这样啊,过得好就行。”卷毛警官脸上流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 “看来你,那个,嗯,恢复得挺好的。没留什么后遗症吧?” 不难看出,这位警官不擅长搭话。 夏目内心松了口气,这个松田警官和从前一模一样。 不仅不擅长搭话,也不擅长安慰人。 他还在住院那阵三天两头跑过来,每次不说话,偶尔出声也都是从嘴里硬生生憋出几个词汇,类似“要吃吗”“要喝点吗”,然后给他递水果和水。 其他时候经常跑去天台抽烟,每次身上都有一股烟味,但没有现在的浓。 他看出来,对方并没有讨厌自己。 “并没有,多谢松田警官关心。”夏目笑了笑。 “奥对,刚刚江户川侦探说的什么意思?”松田阵平反应过来。 如墨般的眼瞳隔着镜片凝视着夏目的双眼。 “当然是夏目可以处理非自然事件啊。”乱步旁白的声音响起。 松田阵平:“……” 消化乱步话中的内容。 松田阵平:“!!!” [豆豆眼jpg.] 他花了5秒平复心情。 “那……你能看见萩,就是萩原吗?”他小心翼翼问。 换别人,他可能还要存几分质疑,但面前这个小孩和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加上两分钟前他的同事还光扫了一眼就能看出那个炸弹犯的性格,不能不让人多信几分。 “事实上,我看不到。”夏目道。 松田阵平亮起来的眼睛黯淡了下去。 “不过,我能感知到他的具体方向,”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