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极,我张素的为人,行伍里都知道,自然是为人谦虚,礼让同僚——” “你的为人便不提了,一提起来,这整个帐子里都是臭气!” “李光,你胆敢辱我!” 嘭。 “肃静,成何体统!”胡尊一掌拍在案台上,沉声怒喝。 这一下,李光和张素两人,才瞪着眼睛安静下来。 待周围噤若寒蝉,胡尊才呼了口气,抬头看了看不语的祝峰。 “祝峰,同为行伍,你也曾听任我的军命。说起来,这次的叛变,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你一个高义的镇边将军,怎会突然反叛呢。原来如此,还好祝彪伏诛了,若不然,我真要动用炮烙之刑。” 祝峰沉默抱拳。 “但你的身子,看着便孱弱,无法再胜任将职了。可惜啊!”胡尊仰头叹气,多少有些做戏的模样。 祝峰颤了颤身子,依然稳稳抱拳。 “大人,不若让祝峰将军,做个笔头吏吧,以后也能养活自己。你瞧着,他连夫人都死了,又无子嗣,以后该怎么活。”张素看似热情,实际上又是一场羞辱。 站在军帐里,祝峰闭目点头。 “祝将军,南方六州的笔头吏,已经没有司职了。这样吧,我修书一封,你可以入京邑的卢州,做个敲章小吏,每月也有五钱银子。” “祝峰……多谢大人。”祝峰声音在颤。 他想起了十七岁那一年,蛮人越过蛮山,叩关边境。他拜别父母与胞弟,跟着同乡的人去从伍,誓要杀退蛮人,守土安疆。 他的同乡问他,这一生最念想的东西是什么。 “吾祝峰,此生所愿,唯保境安民,南破蛮狼,北拒狄狗,扬我中原雄威!” 十七年岁,他是这般想法,直至现在三十有七,亦是这般想法,从未变过。变的,只是这风雨飘摇的世道。 祝峰垂下目光,心底一声重重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