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晚根本没往这方面想,电视机里播放着的综艺也变得索然无味,拨开小姑娘的手,往餐厅的方向一看。
“去喝杯牛奶,早点睡觉吧。”
桌上备好了热牛奶和蓝莓,佣人都已经回自己的房间了。
察觉到沐晚晚这是在回避话题,月宝丧气地不再继续问了,听话的喝牛奶去了。
昨日厉寒辞离开订婚现场后,好事的人拍了视频传到网上,连谭诚都控制不住舆论的发酵,第二天一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也就是在别墅失火的新闻之前,头条是厉氏CEO订婚出逃,准未婚妻抱头痛哭,搭配上一张现场宁南湘摔倒在地上的照片。
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出弹框消息,一个女人躺倒在酒店房间的沙发里,长发淹没了脸蛋,呼吸轻缓。
“别找我了,我没脸见他!”
被震动声吵得烦了,她坐起来摔了手机。
摔碎了的屏幕上,是“厉国邦”的名字,来电显示跳动了十几秒,屏幕终于暗了下去。
宁南湘抓乱了头发,两眼红肿得连东西都看不
清,脸也瘦了一圈。
厉寒辞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小心思在前一天晚上全部戳破,根本没脸在他身边呆下去。
除了按厉国邦的意思派人去找他,她自己一点没有动作,躲在酒店里默默疗伤。
这边月宝抹着嘴角的奶渍上楼,舒服得伸个懒腰,就看到亲哥站在楼梯口,淡然斜了她一眼。
“进来。”
月宝进来后,年宝神秘兮兮地关上门,月宝不客气地坐在床上,小腿一晃一晃地盯着他。
“怎么了?”
年宝走到她面前,压低了声音问。
“你刚刚去隔壁了?”
小姑娘惊诧了一瞬,纠结要不要告诉他,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和叔叔拉勾勾的场景,硬着头皮点头。
“对啊,没什么事,就去看看。”
一听就知道是心虚,年宝也不戳穿她。
“他找你的?聊了什么?”
咬着小嘴,月宝抬眼看哥哥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名堂,又低眸看自己的拖鞋,无意识地晃了两下。
“就一些家里的事,嗯,他以为贺叔叔会做我们的新爸爸。”
年
宝低头沉思,似乎是想到了晚上那场烟花,妈咪手里的玫瑰花束。
“那他是想曲线救国?”
主意打到了月宝身上,肯定是想先讨好了孩子们,再搞定妈妈。
几秒后,月宝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哥哥,你也知道了?”
年宝无奈耸肩,他又不瞎。
这两个男人天天围着妈咪打转,一双眼睛粘在她身上,不往那方面猜都难。
“算了,你回房间吧。”
问不出什么名堂,年宝也大概猜出来一些,不再多费口舌。
兄妹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神秘的期盼。
沐淮左的身体开始好转。这天,沐晚晚像往常一样替他擦脸擦手,绞干了热毛巾的手通红,低着眸,睫毛轻颤。
“晚,晚……”
猛然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费力地发出一个音节,听着像在喊她的名字。
抬起头,见哥哥红了眼眶,微张的嘴唇颤抖。
“哥!你能说话了?!”
她惊喜地把毛巾扔进水里,抓紧了哥哥的手。
沐淮左吃力地点头,喉咙滚动了
一下,想再说两个字,却哑得什么声音都没有。
就算是喊一声妹妹的名字,都快要花光他的力气,他颓然闭了闭眼。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你已经很棒了!童医生说你只要能说话,身体肌肉就是在恢复了!”
湿热的手心颤抖,她激动得眼尾通红。
沐淮左又点了一下头,像是要宽慰她似的,微笑了一下,脸白得泛青。
童医生回国之后,来家里看了一次,那时候沐淮左还在沉睡,就做了个简单的检查。
比起刚到家的那一天,他肉眼可见得在恢复机能,连吞咽食物也比之前顺畅很多。
像是要庆祝他苏醒来的第一次说话,沐晚晚让佣人准备了一大桌菜,还刻意叮嘱把米饭煮得软烂一点,方便入口。
一晚团圆饭,灯火通明,隔着一堵墙都能听到欢声笑语,显得黑暗的房间愈发冷清。
厉寒辞呆坐在房间里,窗帘敞开着,窗子紧闭,周围都是新家具的气味,一切崭新得他无法适应。
这个房间的窗口恰巧对着沐晚晚家,昏黄
的灯光有些暖意,可这股暖意又距他很远,一堵墙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
夜深,他在椅子上坐到腰酸了,才慢吞吞站起来,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一步一迈,如同行尸走肉。
也是这样的夜色,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身上的睡衣又软又滑,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浴后的头发湿着,水珠顺着后颈滑进衣服里,凉凉地贴在身上。
他从后面搂住沐晚晚的腰,下巴窝进她的颈间,深嗅她的馨香。
“衣服怎么这么香?”
“我换了新的洗衣液,花香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