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话,半分是演的,半分是真心。
山里的风吹起她乌黑的发丝,朦胧得在眼前飘摇,可沐晚晚依旧不相信厉寒辞的花言巧语,唇心咬得泛白。
冰雪筑封的心墙,不是短时间就能融化的,他清楚这个道理。
“是什么让你一直忘不了他?”
他轻飘飘的语气,仿佛是随意提起的一个话题,说话时目光遥遥地望向山崖之外。
阳光从南面的山顶处照下来,云雾染成了金黄色,隐约能看到呈束的光线。
沐晚晚的神情柔软下来,眉间舒展。
“你从没认真爱过一个人吗?喜欢可能是一时兴起;但爱是因为那个人,他的优点缺点我都喜欢,我可以接受他的霸道和占有欲,也享受他的温柔和体贴……”
这些话是她对霍北枭的告白,在他消失的山崖上,将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话,说给他听。
霍北枭听了是什么反应,她不知道,但一抬眼看到厉寒辞红着眼眶,眼里泪光闪烁,鼻头小幅度抽动了一下。
眼皮不可抑制地跳了一下,沐晚晚
一时看不懂这个人。
为什么听到她对北枭说的话会感动成这个样子?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他……”
他的声音低哑,清了清嗓子,压抑住疯狂想要拥抱她的冲动,手指搓了搓衣摆。
“我想多听听你们之前发生的事,就当是,就当是给我一点关于爱情的思考,可以吗?”
恳求的语气,很难拒绝。
沐晚晚犹豫几秒,还是讲了一些甜蜜的过往。
“有一年冬天,怀城天气湿冷,北枭带着全家去北方滑雪,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鹅毛大雪,雪场到处是人,他手拉着手带我滑坡,一直到夕阳西下……”
即便是日常的往事,也能让她忍不住扬起笑容,杏眼弯成月牙形状,嘴角显出浅浅的梨涡。
午后温度上升,云雾渐散,潮湿的空气逐渐有了温度,萦绕在两人之间,呼吸都是青草树木的气味,话题也变得轻松有趣起来。
他用手帕擦去了石块上的潮意,覆在表面的青苔也一同抹去,露出它粗糙却圆润的本来面目。
他搀着沐晚晚坐下
,自己将手帕翻了一面,摊平在松软潮湿的草坪上,靠近她坐下。
十公分,不算冒犯的距离,那舒心的馨香吸入鼻腔,他已然觉得满足。
相安无事了三天之后,小区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一辆迈巴赫停在了别墅门口,司机下来开门,走出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大背头,黑亮的头发里掺着几根银丝,胡子不长不短布满了下巴和腮帮,显得很有男人味。
佣人不认识这位远来的客人,手尴尬地停留在按钮上,回头往别墅里喊。
“先生,有客来了!”
屋里的男主人正坐在沙发上办公,一心专注着投资方案,没听到门口的声音。
“我是他父亲。”中年男人的气势威严,嗓音低沉。
一看这豪车和穿着都不像是寻常人,佣人踌躇一会儿,还是按下了开门键,请他进去。
门口传来的声响让屋里的男人抬起头,目光淡然地瞥了一眼。
“怎么搬家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厉国邦踏进门口,凌厉的目光扫过客厅,最后定在
了里面的男人身上。
看到他,厉寒辞不算意外,仿佛早就猜到了他会来,抬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起身迎接。
“父亲,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佣人见没自己的事,便进了厨房准备茶点。
“怀城有些事务,需要我亲自来跟,顺便看看你。”
厉国邦往里走,左手抚过沙发,感受着这栋房子的气息,新家具的味道还没完全消散,令他不适地蹙眉。
“南湘怎么没跟着住进来?”
手机里关于宁南湘的消息几乎消失了,他派到怀城来监视厉寒辞的人,都莫名其妙地失去了联系。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是这个别有心思的儿子所为。
“没联系上她。”
厉寒辞眼眸冷下来,语气平淡得就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搬进新家之后,他根本不想关注宁南湘去哪儿了,回去找厉国邦也好,找个地方躲起来也好,反正他不想见到这个人。
“好歹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能扔她一个人在外面住!”
厉国邦拍了拍沙发的皮垫,看起来有些生气。
“
你们俩订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要逃婚!”
他关注的重点似乎都是在,厉寒辞突然之间变得不服管教,没再按照他铺好的路走。
“因为我想遵从自己的感情结婚。”
厉寒辞惆怅地轻叹一口气,浅色瞳眸幽幽地望向他,眼底是纠结与痛苦。
“父亲,我发现我根本就不爱南湘,我的身体一直在抵触她。”
他的态度依旧是敬重,只对视了一眼,又仿佛是愧疚一般地低垂眼眸。
“感情有这么重要吗?南湘能在事业上帮你就够了,你需要的是贤内助,不是爱情。”
收回搁在沙发上的手,厉国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