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门考的是语文,可以说是郁绥最擅长的科目之一。 阅读理解并不难,只是题干有些弯弯绕绕,设了不少陷阱,郁绥头一天晚上特地给商诀讲过,让他注意。古诗词也是今早带商诀复习过的,问题不大。文言文有些难度,也没指望商诀能读得懂多少。只是考的这首古诗,估计商诀读起来有些晦涩…… 这张卷子的难度并不怎么大,郁绥手速又快,不过片刻功夫,统共三张卷子,已然被他做完了两张。 别人还停留在第二张卷子的时候,郁绥已经云淡风轻地翻了页,施施然看起作文的主题起来。 黑色的水性笔在他食指和中指之间被转出来朵花儿,他往椅背上一倚,从卷子上圈出几个关键词,开始思考要用的论据。 他的样子太过气定神闲,不仅在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多打量了他几眼,就连考场里坐的其他人也不免有些心慌,悄无声息地晲了他几眼。 试问,当你正焦头烂额地琢磨起面前难缠的题目时,有个人在你面前奋笔疾书,速度足足比你快了一倍有余,你还能淡定吗? 最后一个考场里的同学们表示,他们不仅不能淡定,还想抽郁绥两下。 这哥们儿实在是太搞人心态了。 尤其是当你回头时,发现奋笔疾书的人并不止他一个,还有他前边的那个。 张世杰就坐在商诀的左手旁,他听着左后方不断响起的翻卷子声,心态有些崩,想看看郁绥是不是发神经,把不会的题都空了做下一道,才做这么快。 结果刚一拧头,就看见商诀和郁绥的答题卡填得满满当当,一眼望过去,全都是黑色的笔迹。 张世杰:“……” 他骂了句“艹”,刚整理好的心态又他妈崩了。恶狠狠瞪了郁绥一眼之后,他转过了头,刚提笔往答题卡上涂选择题的答案时,脑子里兀地冒出郁绥方才那句话来。 “我就待在实验班了,哪儿也不走……” 他的脑袋又倏地转过来,力道太大,险些闪了脖子。 TMD,总不可能郁绥说的都是真的吧,他真能考得过赵天琪,留在实验班??! 郁绥正列了几条框架,打着作文的草稿,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刚一抬头,就看到张世杰有些扭曲的眼神。 大概是三分震惊三分疑惑外加四分的蠢笨。 至于他是怎么从张世杰的猪脸上解读出这么多情绪的,那可能还是因为他刚整理完作文要写的东西,想象空间保留了最大的限度。 郁绥给他比了个“爬”的嘴型,瞥了眼正襟危坐的商诀,便低下头安心写起了自己的卷子。 早点儿写完,他还能再睡一会儿呢。 动笔写下最后一个字之后,郁绥把薄卫衣上的兜帽往下一拢,倒头就睡。不仅这门考试如此,接下来几门考试,就没有一门,他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等待收卷的。 原先还有几个监考老师见他做卷子的速度快,从讲 台上下来想看看他的试卷,但看他这副懒散态度,也歇了心思,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了,只当他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 郁绥倒乐得自在,反正没人来打扰他。 刚换了宿舍,他并不怎么熟悉环境,再加上宿舍的床板硬,接连两天,他都没能实实在在地睡个好觉。 之前医生开给他的药还有一些,最后一门考试的时候,郁绥晲了眼外边的天色,在心中估量着,如果今晚再等到凌晨入睡,他就吃一片。 最后一门考的是物理,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脑袋困困,思维困顿,着实有些为难人。 郁绥吐槽着学校的安排,心想还不如在最后考语文,起码晚上的时候人容易胡思乱想,他指不定能文思泉涌,写出一篇像模像样的抒情散文来。 物理的最后一道大题对郁绥来说,还是有些难,他抓了两下头发,终于赶在考场铃声响了之后,匆匆写出了一半的步骤。 听天由命吧。 他将笔一扔,恹恹地往桌子上一趴,只感觉饥肠辘辘,他要饿成片儿了。 商诀在前边的考试物品收纳处拿回了他们俩的书包,看见郁绥满脸的疲惫,很是自觉地帮他把桌上的纸笔都收拾归纳好,一同塞进了包里。 商诀问他:“回宿舍吗?” 郁绥摇了摇头:“还得回去搬桌子呢……” 周遭的人三两下散的差不多了,走廊上一片闹哄哄的,大家匆匆回班,挤作一团,还有些人正倚在栏杆上闲聊这次的成绩。 昏沉的夜色散在暖黄的灯中,郁绥伸手,戳了戳商诀的手:“身上还有糖吗?” 他急需一点糖分来唤醒一下自己开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