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游走,一边撸起袖子看躾上的小黑圆恶咒,用手指头压了压挤了挤:“咦,比之前软了,是纯净之光起作用了?”他有点高兴道:“等平安回去,我马上就找莎莉求婚,三年内生两胎,以后少干点拼命的活。只有一次正经的约会,会不会太急促了?不管了,我感觉多磨一磨,她会同意的。对了,求婚得选戒指和礼物吧,用什么来打动她呢?我好像连她喜欢什么都不太清楚啊。” 他畅想着未来的生活,不知过了许久,左侧前方出现了一条粉色彩练似的东西:“那是什么?彩虹?彩虹没这么短吧。” 之前贯用的长枪在九头蛇皇那儿弄丢了,他紧握住从神山下的寒洞中带出来的长剑,好奇的游过去。 粉色彩练不时变化着其它颜色,靠近了才看清是一只未名的生物。这生物彩幻瑰丽,像一株绝美的花束,一层间一层的‘花瓣’像春天少女的裙摆,波浪般翩翩起舞。它似海中的游鱼,展现着柔美与奇幻的色彩,它盘绕着一条薄纱似的水瀑上下起舞翻飞。 面对奇异的生物,任何经验丰富的佣兵都知道保持警惕,不论它多么漂亮,看上去多么的人畜无害。在自然界,危险也会藏在令人着迷的美色中。 “还是走吧,别靠近了。”刀疤这样告诉自己,进入光之渊中比他能力强、见识广的人有很多,不必要自己去冒险逞能。他向后退却,生怕惊动了那极美之物,其实他离那生物还隔得非常远,但他仍然很小心。 然而,意外的事情总是在这种时候找来。一条裂纹突然从远方抽来,裂到了刀疤近在迟尺的脸前,这就像一块纯透明的水晶上突然出现了微如发丝的瑕疵,虽然微不足到,却在这里异常碍眼。 看到这裂隙,刀疤的心咯噔沉下去了,心里冒起一种极不好的预感,随后这种预感就成真了。 空间向内坍陷、破裂,一股凶勐的吸力牢牢抓住每一块空间碎片向只吞食,空间后张开的口像一个无穷而贪噬的黑洞,无论吞下多少东西,也填不满它的口腹。 刀疤仅管已离得好远,但还是毫无抵抗能力的被拖向了深渊。他连本能的喊叫都忘了,整个人随波逐流,连着碎片被扯了去,那一刹那他心里知道自己完了。 可奇迹偏偏在微妙的时刻发生了,如果那粗黑木讷的怪物再晚一点露头,如果它面上雨滴成瓣形的七个孔窍再晚一点改变形状,刀疤都将被吞没于无尽的虚空中,成为这怪物一点微不足到的营养午餐。 可是这么巧,粗黑的怪物弄出的空间破碎,只是很短骤的‘内吸了一口’,这个浑浑噩噩的木讷家伙,从一出来注意力就只在那条彩幻瑰丽的唯美之物上,确切的说是唯美之物为之翩翩起舞的垂落之水。 唯美也发现了这丑陋的家伙,它不再舞蹈,悬停在了空中,静静地‘注视’着丑陋。之所以‘注释’二字要打上引号,是因为它确实没有眼睛。 丑陋动了,像一条笔挺挺的出渊之鱼滑向了唯美。唯美却极为灵活的扭动着,展动身姿游出。 刀疤就这样在丑陋的嘴边被推开了,他感到像是被巨船经过时漾起的水浪推开了,只是这浪他看不见也摸不着。 唯美似乎要撼卫身后的垂练,丑陋喝动的空间似乎在说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两只兽纠缠在一起,一绷直,一柔绕,也没见发生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刀疤却觉得自己已如惊涛中的一叶青萍,半点不由己。 当两个伟大的力量缠在一起时,所有渺小都应该祈祷自己不是巨象腿下的一片草,然而巨象并不会思考它的一脚会踏踩多少个世界、毁灭多少变得无意义的生命。 两只兽从纠缠渐渐变成了追逐,似丑隔在追逐唯美,似唯美在驱离丑陋,它们一时跑得远了,又撞开了空间的界壁,跑进了虚无。 空间慢慢弥合修复,刀疤又一次在极端危险的环境中幸存下来。这样的幸运遇到一次已是传奇,遇到两次更是神话,他,可不想再遇到第三次。 既然唯美与丑陋都消失了,刀疤再一次产生了对那个地方,那条垂练的好奇。这回,他以很快的速度游过去,他猜测唯美和丑陋还会回来,但回来得不会太快。 长长的垂练果然是一道水流,可是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引力,这水却有从一方到另一方的流向。水流没有飞溅的雨沫,它滔滔不绝,却又宁静祥和,它奔浪不息,却不无限延长。它有头有尾,有始有终,不管时间多久,它的长短终始不曾变过。 刀疤伸出了自己的手向水中探去。也不知是疏忽还是大意,他竟忘了先用剑身去试探。 水冲刷过手背,流速从指缝中穿梭,似徜徉在彼之云端,那是生命约定的地方。 生命在修复,一切病衰伤缺都在这湍流不息中得到恢复,他亲眼看见了手背手掌上突起一尖的小黑圆在快速的消失融解,灭失着那本不该存在于生命真理中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