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戏也演完了,刚好走到了张静修面前,保持着慷慨激昂的神态,用炯炯有神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此刻小院里早已是一片死寂。 再看张静修已经呆住了,她此刻的神情是睁大了明眸,张大了小嘴儿,便好似被天雷击中了一般。 人麻了。 她似乎被沈烈这番新奇的言论震傻了。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阵夜风吹过,张静修才惊醒过来,赶忙合上了小嘴,轻声道:“沈兄……好气魄。” 沈烈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此时此刻,只有万丈豪情在空气中静静的流淌着。 看着他这般模样。 张静修努力思索着,芳心中有些明白了,原来他的理想是做个富甲天下的大商贾么? 这理想似乎哪里不对劲,可又似乎没什么不对…… 张静修一时哑然。 良久。 她好看的黛眉才微微皱了起来,轻声道,“可士农工商,尊卑有序,士族优先,农,工次之,商人最末,这是老祖宗立下的规矩。” 毕竟千百年来在这片土地上,商人的地位都不高,尤其是被天底下的读书人瞧不起…… 可沈烈不等她说完,便无情的打断了她:“又错了,敢问静修弟,士农工商,士人优先,商贾最末,这是谁提出来的?” 张静修一呆,她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胸中才华是不输男子的。 黛眉微皱。 张静修稍微一沉吟,便轻声道:“这话……自然是出自春秋战国时,齐国宰相管仲之口。” 于是沈烈便又道:“管仲自己便是个大商贾,他为何要贬低自己?” 这话还真把饱读诗书的张静修问住了。 再一次。 佳人张口结舌。 张静修在风中凌乱,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萦绕着,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是呀…… 管仲为何要贬低自己? 沈烈便将语气缓和了一些,从容说道:“此一时,彼一时,规矩便是用来打破的,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墨守成规能做成什么大事?” 话不投机。 张静修似乎对这番话十分不赞同。 于是小院中气氛便有些压抑。 沉默片刻后,张静修神态便又有些冷淡,轻声道:“不早了,沈兄早点歇着吧。” 沈烈有些无奈,只好抱拳一礼,应了一声:“嗯。” 说这话的时候,沈烈心中并无半分悔意,这些话是他真实的想法,一口气全说出来了。 牛皮反正先吹出去,至于能不能实现。 去他姥姥的! 管他的呢。 一撩长袍下摆,沈烈抱拳行礼,轻声道:“沈某告退。” 沈烈轻手轻脚的从小院中走了出去,进了客房才解开了几颗衣服扣子,擦了把额头上的热汗,又拍了拍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脏。 四下无人。 沈烈便在心中小声嘀咕着:“这主角……可真是难当呀。” 这还是他第一次尝试当主角,还是老戏骨的演法,戏演完了,却也把自己弄出了一身汗。 不得不承认,他的演技还需要磨练。 此刻沈烈心中,充满了对那些历史剧老戏骨的景仰,他的演技和那些老戏骨比还有差距,还需要磨练。 反正不管怎么说,戏已经演完了。 沈烈便轻手轻脚的脱掉了外衣,拉开被子钻了进去,不久便呼呼大睡起来,爱咋咋地吧。 内宅,闺房中。 与沈烈不欢而散之后,张静修便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到了闺房,坐在榻上,她芳心中仍旧满是沈烈那番慷慨激昂的神色。 似乎她被震撼到了,有些茫然,独自一人在房中呆坐了好半天,琢磨着沈烈说的那些话。 那些话…… 虽然有些骇人听闻,有些刺耳,让她觉得十分的别扭,可是细琢磨又十分新奇,让她完全无力反驳。 琢磨了好半天,张静修面色便有些古怪,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他胸中所思,所想,确实与别人不同,这新奇的说法让张静修不由自主的眼前一亮,觉得耳目一新,陷入了长久的思索。 毕竟从懂事起,身为相府千金,张静修见过的青年才俊多的数不过来,不说别人。 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