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芸儿将这御赐金鱼袋当成了传家宝,小心翼翼的轻抚着那金镶玉,就连张静修也撇了撇嘴,着实有些羡慕。 金鱼袋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她家中的那几位兄长,也不是每一个都有御赐金鱼袋的。 这代表着皇家的体面,代表着天子的恩宠! 随着芸儿小心翼翼的将金鱼袋放回了檀木盒子里,又用明黄色的绢布包好,然后便兴冲冲的抱走了。 看样子她是真的准备放在家中藏起来。 一阵热闹过后。 店内渐渐变的沉寂。 沈烈又安慰了几句,玄儿姑娘便也擦干了眼泪,将事关身家性命的卖身契小心翼翼的收好了。 那精致绝美的俏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沈烈便又向着她,轻松道:“明天叫田洪过来,带着你去衙门将奴籍改了,你的户籍便落在柳条街如何?” 玄儿喜不自胜,忙盈盈下拜,甜甜笑道:“多谢公子成全。” 沈烈微微一笑。 从奴籍改为民籍是需要保人的,沈烈让李婶和几个老街坊给她作保,这事儿估计问题不大。 办好了正事儿,沈烈便不再多言,只是徐徐走到了店门外,转过身,看着不远处高大的内城墙。 不由得又幽幽的叹了口气。 “是福,是祸?” 沈烈心中也没有把握,正沉吟时,便听到了熟悉的轻柔脚步声响起,一只柔软的纤手伸了过来。 那绵软的纤纤玉手,在他粗糙的大手上轻轻捏了一下。 是张静修。 她罕见的大着胆子主动示爱,便又有些羞涩,便赶忙将纤手移开,又向着沈烈轻声道:“他待你不错的,你……小心应付。” 沈烈点点头,清澈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凝重。 “罢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转眼。 又到了第二天清晨。 果然不出所料,沈烈正在自己新买的大宅子监工,看着泥水匠,瓦匠,木匠忙的热火朝天。 那两个东厂的番子又来了,依旧向着沈烈抱拳行礼,客客气气道:“见过沈爷。” 沈烈无奈,只好向着两个番子点了点头,便从门外的拴马桩上解下了自己的老马,随他们直奔西苑。 骑着马。 三人在闹市中缓缓穿行,那两个番子身上的服饰自然引来了行人的瞩目,那目光中有不屑也有敬畏。 这两个番子是天子随从,也是鹰犬! 迎着周围无数道灼热的的目光,沈烈心中暗自做出了决断。 那毕竟是皇上。 皇上给的脸,他沈某人婉拒一次还能称之为风骨,接二连三的那就是纯粹的作死了。 沈烈便轻声叹气,在心中嘀咕着:“人家给的脸……咱那还是接着吧。” 半个时辰后,清晨的西苑。 当沈烈走进了演武场。 一抬头。 便瞧见了少年天子又在射箭,还笑容满面的朝着他招手,那微胖白净的脸略略带着几分憨厚。 沈烈就是演技再好也演不下去了,心说罢了,那就舍命陪君子吧,他终究不是这个时代那些迂腐的读书人。 不过礼数还是得周到,沈烈打起了精神,快步上前便要大礼参拜,却又被天子搀扶住了。 朱翊钧笑道:“免。” 沈烈赶忙应了一声:“哎,草民叩谢皇恩!” 寒暄了几句,见了礼,二人对昨日之事绝口不提。 沈烈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看着少年天子射箭,看着那沉甸甸的破甲重箭一根根射了出去。 弓弦响动,箭如流星。 一壶箭射完了,今日却是十中九,在护卫的喝彩声中。 朱翊钧便得意的回过头,看着沈烈轻笑道:“沈烈,朕问你,你会射箭么,要不要试一试?” 沈烈忙道:“回皇上的话,草民……不会!” 这不是废话么,我一个生长在柳条街的良民,一个小小的百姓,我去哪里学习射箭? 朱翊钧立刻便哈哈大笑起来:“无妨。” 说着他便将手中的步弓递了过来,那微胖白净的脸上,露出了怂恿的笑容道:“来试试。” 沈烈看着面前制作精美的步弓,忙道:“草民不敢。” 可朱翊钧立刻便有些不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