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国子监月考在即,贡生们已经火烧眉毛了。 时间紧,任务重。 为了避免被国子监裁退,众位贡生无不是行色匆匆,平时除了去书局买一些试卷范文什么的,剩下的时间全都耗在写八股文章上了。 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睡觉的读书,哪里还顾得上吃饭。 再加上天气又热,所以每一餐基本都是糊弄了事,好些人因为三餐不定时,再加上熬夜得了胃病。 说起来,大伙在京城虽然只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贡生,四处遭人白眼,可是在老家,这可都是养尊处优的少爷! 谁家还没有几百上千亩水田? 少爷们自然吃不惯街头巷尾那些肉包子,清汤寡水的面条,时间长了也真受不了。 所以贡生们还是喜欢下馆子,可是下个馆子也得节省时间,一个个走路都带着风。 可如今有了这家店铺之后,几个贡生眼睛便亮了起来,吃饱喝足的白贡生打了个饱嗝…… 这岂不是解决了大问题? 他的几个同窗也纷纷议论起来,商量着大伙凑二钱银子,明天一大早,便派个人去那家叫做便宜坊的奇怪店铺订餐。 大伙只需要每天早晨订餐,然后几位同窗足不出户,在客栈里等着吃便是了。 不多时,客房中响起几声赞叹。 “妙哉!” “善!” 于是一片夸赞声中,贡生们好似看到了大救星,嘀嘀咕咕的商量了起来:“排班吧。” 这便宜坊的送餐服务还有个好处,便是每天只需派一个人,大伙轮流去订餐,省时又省力。 “就这么定了!” 随着客房里喧闹起来,惊动了隔壁房正在埋头苦读的几个同窗,纷纷放下了书卷毛笔跑过来凑趣。 “何事喧哗?” 这种事传播的速度总是极快的。 面对同窗的询问,白贡生几人便眉飞色舞的诉说了起来:“兄台有所不知,我等今日遇到了一件奇事!” 随着白贡生一五一十的道来,又将桌子上吃剩的饭盒拿起来显摆了一番,同窗们便纷纷啧啧赞叹起来。 “哦……竟有此事,白兄请细细道来!” 又片刻后。 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客栈里寄宿的贡生,都被整个便宜坊别出心裁的售卖方式打动了。 于是又一个清晨来临。 太阳照常从东方升起,当阳光从窗棂中洒落,三层高的小楼里有了一丝动静。 雅间里,留宿在此的沈烈从床榻上翻身坐起,低头拍了拍正在他怀中酣睡的通房小丫鬟。 因为心里有事,昨晚主仆二人和衣而眠,不知不觉的便一起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色竟然已经大亮。 随着沈烈轻轻呼唤,芸儿便如往常一般赶忙爬了起来,揉着眼睛道:“天亮了么,少爷。” 沈烈应了一声:“嗯。” 看着她将身上的裙钗整理好了,沈烈便走到了窗边,随手打开了窗棂,用清澈的目光看着外面空旷的街道。 对面的北镇抚司仍旧大门紧闭,街道两旁绿树成荫。 站在窗边的沈烈默然站着,期待着什么。 纸上得来终觉浅。 沈烈眉头微皱,说不担心是假的。 如今四五百两银子的成本投下去了,这要是迟迟不能打开局面,等到人心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关键这是皇上的钱呀! 于是沈烈在床前这一站,便是整整半个时辰,直到天色大亮,店门前仍旧空空荡荡。 只有那个醒目的餐字招牌,在旭日下散发着闪亮的光芒,似乎在嘲讽他的天真和愚蠢。 在这个大部分人还吃不饱饭,为了柴米油盐斤斤计较的时代,搞什么订餐送餐呀。 沈烈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头,口中喃喃自语着:“还是不行么?” 该不会真的是步子迈的太大了,扯着蛋了吧…… 心中这样想着,沈烈正要转身离去。 可就在此时。 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行色匆匆的人影,在沈烈期待目光的注视下,那人径直走到了餐字招牌下。 然后那人便看着紧闭的大门有些错愕,竟然又走上来敲了敲门,随着敲门声传入耳中。 沈烈一呆,当场便认出了此人,这不是昨天那位贡生老爷么? 看着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