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热气腾腾的铜火锅前。 新婚燕尔。 沈烈与妻妾二人把酒言欢,一口涮羊肉一口酒,看着娇妻爱妾红彤彤的小脸,雪白皮裘包裹下的窈窕身段。 沈烈感想良多。 这些天。 张居正的病时好时坏,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可每次当他清醒的时候,便叫人给皇上写奏折请辞。 这上书辞呈的折子就没断过,几乎每隔几天就奏上一本,吵嚷着要辞职在家安心养病。 可皇上便只有两个字。 不准。 想及此。 沈烈忍不住放下了筷子揉了揉额头,幽幽的叹了口气:“这师徒二人呐……又卯上了。” 一个老师,一个学生又开始赌气。 不要说沈烈,就连大明朝野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想了想。 沈烈便放下了筷子,匆匆向着妻妾叮嘱了几句,然后便离开了内宅,推开了外院里厢房的门。 房中光线有些幽暗,却生了炭盆。 温暖如春。 定州名医马金堂正独自一人,也吃着下人送来的锅子,见沈烈进来便赶忙站起身抱了抱拳。 沈烈轻声道:“吃饱了么?” 马金堂忙道:“饱了,饱了。” 他在沈府被看管这几天也没吃到什么苦头,倒是也没什么怨言。 沈烈神色一整,又轻声道:“你随我来。” 不久天色阴暗下来。 天寒地冻之中。 沈烈在离京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将定州名医马金堂送进了太师府,将马金堂交给张四哥。 从太师府再出来的时候…… 沈烈抬头看了看天。 天阴沉沉的。 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治好是不太现实了,如今只希望马金堂能施展他出神入化的医术。 让太师大人能多撑几日。 做完了这一切沈烈便快步离去。 第二天。 午后。 天津左卫。 雪后的静谧中。 军堡林立的山沟里,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入冬之后。 天津左卫似乎摆脱了今年夏天,那场大蝗灾带来的影响,隐约恢复了一丝烟火气,一片安逸祥和中。 泥泞的官道上却突然响起了杂乱马蹄声,十余骑从通州方向赶来,在营门前翻身下马。 轻骑前来的沈烈往手上哈了口热气,又扶了扶头上戴着的熊皮帽子,向着望楼上正在挨冻的卫兵挥了挥手。 几个天津左卫的卫兵一呆,然后狂喜叫道:“沈大人回来啦!” 顷刻间。 整个天津左卫好似开水一般沸腾了起来。 又片刻后。 随着一团红云从半山腰飘了下来。 白小娘子迫不及待的赶来了,然后便气鼓鼓的插着柳腰,用那双英气妩媚的眸子狠狠瞪了过来。 那樱桃小嘴微张,冷笑道:“奴奴给沈大人道喜了呀。” 众人灼灼目光注视下。 沈烈便只好低下头,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咳。” 老将白广恩在一旁发出轻咳,发出了畅快的笑声:“贞贞不可无礼…….沈大人大驾光临,舍下真是蓬荜生辉。” 沈烈挥了挥手,笑道:“自己人……别客套了。” 其实沈烈早就想好了对策,便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袱,向着生闷气的白贞贞递了过去。 生气了那就哄哄吧。 不然又能如何? 接过包袱的白贞贞看了看里面的金首饰,那一小肚子的怨气才消了一些,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嗔怪。 哄的她回嗔作喜。 沈烈才偷偷摘下熊皮帽子擦了把汗,瞧着她急匆匆走了。 王虎凑了过来,拍马道:“大人英明。” 深得左拥右抱之精髓! 沈烈没好气的一脚踹了过去,笑骂了几句:“我英明你奶奶个爪,这辈子……老子再纳妾是狗!” 众手下闻言便哈哈大笑起来。 白广恩满是皱纹的老脸也跟着抽搐起来。 这叫什么话呀? 却不知为何。 离开了京城那个大囚笼,沈烈的心情便好了起来,将自己的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