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同总兵李迎恩那张灰败的脸,披头散发的狼狈样子。 沈烈强压下一枪崩了他的冲动,冷笑道:“这可真是奇了,但不知沈某做错了什么,又哪里得罪了总兵大人,大人竟下此毒手!” 我招你惹你了? 此时沈烈环顾左右,看着被京营铁骑冲翻的车营,炮营,那散发着青铜光泽的大炮…… 还有反穿军服,好似鹌鹑一般匍匐在地的士卒。 觉得肺都快气炸了。 这是连压箱底的家伙都拿出来了呀! 够狠的! 有这火力你怎么不去打来犯的火兔部呐。 而四周围早已骂声四起。 “你姥姥!” “驴日的!” 咒骂中。 不论是马林的手下,平遥镖局的镖师,还是天津左卫的子弟再次群情激奋,看着身后一片狼藉的庄子里还在冒着青烟。 一条条汉子肆意发泄着自己心中不满。 憋屈的滋味让人心中好像烧着了一般,抗击外寇的有功之人却被自己人围剿了,心中又是什么滋味? 心灰意冷。 不平! 不公! 喧闹和咒骂中。 沈烈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便快步上前狠狠一脚踹了上去,将李迎恩踹翻在地。 “说!” 沈烈大怒。 猛的拔出刀。 架在了李迎恩脖子。 “前几日鞑靼兵来了,你却躲在大同城里龟缩不出,好似见了亲爹一般唯唯诺诺,等沈某打胜了,大捷了,你却背后捅刀子!” 对外敌你唯唯诺诺,对友军你重拳出击! “这是何道理!” 一时间。 在沈烈的咆哮声中,被无数人围着骂,大同总兵李迎恩明知必死,任由血痕从嘴角渗出,却依旧咬着牙狠狠道。 “你这祸国奸佞,幸进小人……人人得而诛之!” 听闻此言,沈烈便再也压不住心中怒火,便要一刀劈了他,却被马林从身后死死抱住了。 马林赶忙劝阻,苦苦劝说起来:“别……沈老弟息怒,就这么劈了他可就说不清了。” 到底是一镇总兵,要弄死他也得真凭实据。 这时李如松信步走了过来。 将神色一整。 又整了整帽盔,甲胄,便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李迎恩,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卷明黄色圣旨。 将圣旨展开。 李如松傲然道:“钦命……擢神机营副将李如松山西总兵,加兵部左侍郎,龙虎将军,节制大同,太原二镇,提督军务并总管粮草转运,奉旨查办大同府一干祸国乱党……钦此!” 看着那闪耀的圣旨。 李迎恩目光呆滞。 沈烈也微微错愕,冷静了下来,心中却不由得浮想联翩:“山西总兵,龙虎将军……正二品大员呀!” 提督两镇军务还总管粮草…… 这可真是封疆大吏了! 此刻沈烈心中明白,李如松在京营这段日子没白熬,这就算过了考察期,正式放出来独当一面了。 此刻沈烈心中稍觉欣慰,转来转去就这么转了一圈,他和李如松兄弟二人从京城转到了山西,又混到一起来了。 “来人!” 随着李如松将圣旨一合,威风凛凛道:“传本镇军令,将这无耻逆贼拿下……收监,待本镇奏明圣上……必斩其党羽!” 随着三千营士卒将李迎恩拖了下去,又将两三千人的乱兵缴械,收押,分开审讯…… 只稍作停留。 李如松便又翻身上马本着大同城去了,看着那铁骑滚滚而去,沈烈便再也支撑不住…… 伤上加伤。 腿一软。 精壮的身体摇晃了几下。 马林吓坏了,赶忙快步上前将这位金贵的沈大人搀扶住了,送到庄子里好生休养。 纷乱中。 一场大风波从宣大之地开始刮向了京城。 三日后。 紫禁城。 奉天殿。 大同巡抚,总兵吃里扒外,勾结鞑靼人围攻有功之臣的事情败露了,人证物证俱在。 再加上钦差李如松的弹劾奏折,东厂千户沈烈喊冤的奏折,还有相关人等的供词,便那样摆在了奉天殿中。 已经亲政的少年天子坐稳了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