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澜得知怀孕那刻,陷入了绝望的恐慌之中。 暖暖不光是早产,还是剖宫产,医生当时给温澜的建议是,两三年之内不要再怀孕生育,否则会给子宫带来很大的伤害。 最令温澜不安的是,按照检查结果算了下,这次怀孕的节点是出事那几天。 自从被江景辞侵犯之后,她和谢宴声虽然同住一室同睡一张床,但因为心理包袱没完全卸下,两人到现在一直没有肌肤之亲。 谢宴声一开始对她很是体谅,这几天已心生不满,偶尔也会抱怨几句。 温澜记得很清楚,他们一家三口刚破镜重圆那几天,和谢宴声是蜜里调油,肆无忌惮。 两人都有避孕的想法,但还没付诸于行动就出了事。 所以,现在怀了孕,她根本不清楚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谢宴声的! 江景辞就像个恶心的狗皮膏药,粘她快两年了,现在又和谢宴声在生意场上斗得你死我活,就算杀了她,她也不会去生一个生父有可能是江景辞的孩子! 哪怕这种可能是万分之一,她也不允许! 她对谢宴声本就有愧,当拿到怀孕检查单不到两分钟,就做出了流产的决定。 先打电话支走了在医院停车场等她的雪七。 雪七只当她是在治疗妇科病,需要很长时间,也没意识到不妥就回了汀澜府。 温澜上次剖腹距现在才八个月,医生看了下她小腹上的刀口,很快就给她安排上「手术」。 其实她腹中孩子月份才五周,医生只给她开了流产药,让她吃完后在病房等着。 温澜并没有流产的经验,只听说月份小的孩子离开母体之后,母体就像来了次姨妈,一周左右就能排干净。 对温澜来说,等待一个小生命的离开是痛苦且漫长的。 明明这个小生命和暖暖一样,都是她的孩子,却还没看到天日就被她亲手扼杀。 她就是一个罪人,双手沾满血腥,永远都洗不净…… 躺在单人病房度过了难捱的两小时,她身体还没有流产的征兆,心神却越发不宁。 冥冥之中耳边似乎有个婴童哭着喊「妈妈」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绝望,把她的心凌迟成碎片。 谢宴声连着打来三个催她回盛宴的电话,她撒谎说最近月经不调,正在医院排队看医生。等看完医生准备去世贸为暖暖挑一些衣服,好长时间没逛街,准备在世贸附近转转再走。 谢宴声并未疑心,还说等周末带她去看中医,她就像平时那样爽快应下,还与谢宴声开了几句玩笑。 结束通话,温澜还没放下手机,来电又响。 是个IP地址为上京的陌生号。 她想都没想就点了接听键,连着「喂」了两声,却不料对方一直沉默。 「再不说话我挂电话了——」她不耐烦地把手机扔到床头,不小心碰到了免提。 「温澜,是我。」江景辞温润的嗓音缓缓传来。 温澜神经线忽然紧绷,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上了头! 但因为太过紧张激动,一时之间竟语塞。 「你现在是不是在三院的妇科病房?」江景辞语速很快,「出来一下,我在一楼的步梯口等你。」 「我不见你!」她一手拿起电话,一手落在小腹上,恨声骂道,「拜托你积点德,别再来恶心我!」 「我只等你五分钟,你不下来我就上去。」江景辞这次十分强势。 温澜手指颤抖着挂了电话,半分钟之后还是下楼。 距一楼步梯口还有七八米远,江景辞就已经看到她,目 光快速凝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她立马猜到江景辞知道了什么,但还是很快平复好情绪,冷声道:「有话快说。」 江景辞的视线从温澜小腹移到脸上。 一个月不见,她丰润了,气色比在江城的任何时候都要好。 或许是因为有爱情的滋润吧。 他这个月的状态与温澜完全相反,所有精力都用了和谢宴声打商战上,吃不下,睡不好。 找了位老中医看了下,说他忧思成疾,是心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就算吃再多的中药也无济于事。 他自然清楚自己的心病在哪儿,时刻都在关注着上京的消息。 温澜不知道的是,她每天都有被抓拍到的照片和视频传到江景辞那边,大到她的工作日程,小到她穿的衣服颜色,江景辞每天都了如指掌。 江景辞狭长的眼眸中全是自嘲,欲言又止,转身走进步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