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修道、诚心二堂,这两个堂学制也是一年半,算学成绩必须达到80分以上,才能升入率性堂,获得童生资格,开始准备乡试。 明理堂和率性堂,是国子监内的两个‘上舍’。 修道、诚心、旁通是中舍,而正义、崇业、广业、度数是下舍。 上中下三舍,就是三个年级。 若是举人入学,则插班到修道堂内,对于举人出身的学子,国子监并无上课、考试的要求,因为大部分的举人入国子监都是捞个身份,主要是为了会试。 焦竑开始上算学的时候,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恐怖,不就是加减乘除吗?而后随着课题的逐渐深入,焦竑开始麻,而后开始头皮发麻。 他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考中举人的,是不是自己的父亲,在不知道的时候,给他用了银子开路。 算学启蒙直接将他打蒙了,算学这东西,真的是人学的吗? 学正站在前面开口说道:“我有一壶酒,携壶游春走,遇店加一倍,逢友饮一斗,店友经四处,没了湖中酒,借问此壶中,原有多少斗。” 这考的是算学也是逻辑,而焦竑经过反复计算,终于得到了一个结果,但是他算错了,他倒着推少算了一次店,就算错了,而后他采用了天元术,正着走了一遍,反而算对了。 答案是:15/16斗。 焦竑找到了新的乐趣。 十月初三,朱翊钧一如既往的来到了文华殿,召开了大朝会,开始了每月的常朝。 等到见完了大礼,所有人都看向了台上的皇帝陛下。 冯保一甩拂尘,大声的说道:“宣琉球国使者觐见。” “臣琉球正议大夫郑宪、臣琉球中山王王府长史郑佑,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个琉球使者入殿,行大礼。 郑宪、郑佑再拜,郑宪俯首帖耳的说道:“陛下,先王已薨,恳求陛下册封世子尚永为国王。” 琉球使者这次入朝是为了请求皇帝册封琉球国世子尚永为中山王,老国王死了,新国王已经主政,希望得到朝廷的册封。 “这件事礼部已经奏闻,朕不解,王世子本是尚康,为何要拥簇尚永为王?”朱翊钧眉头紧蹙的问道。 按照《藩国仪注》所录,老国王定下的世子明明是尚康,王世子尚康还活着,结果琉球的臣子们拥簇尚永为王,这必然是要问清楚的。 “回禀陛下,尚康伯,并非正妃所出。”郑宪再拜,十分恭敬的回答道。 礼部尚书马自强出班俯首见礼之后,转身看向了琉球使臣说道:“真的是这样吗?可是你们拥簇的尚永也不是正妃所出。” 隆庆六年,老国王就已经薨了,大明一直迟迟不肯册封的原因,肯定有朝堂斗争激烈的缘故,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礼部因为老国王定下的王世子,琉球的官僚们却拥立另外一个,于礼不合。 所以一直到万历四年,都未曾册封新国王。 而最近,正九品的海防巡检们,驾驶着水翼帆船在海面上奔驰,从松江府到琉球只需要一天,而从月港到琉球也只需要两天,信息传递的速度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最近探访之后,发现琉球问题并不仅仅是:非正妃所出那么简单。 琉球拥簇的新国王母亲是倭人,而王世子尚康的母亲是大明人。 马自强没有讲明白,就是给琉球国使者一个机会,让使者直接说清楚,想在大明这里左右横跳,左右逢源,想都不要想,在对倭的决策上,需要立场坚定。 郑宪的额头立刻冒出了冷汗来,朝廷已经知道了。 “陛下,容臣详禀,非琉球军民有背弃大明之举,而是倭国倭寇为祸琉球诸岛,祸害无穷,臣恳请陛下派大明天军助琉球平倭。”郑宪也没把话说的太明白,而是把原因讲清楚。 琉球作为大明的藩属国,国王都要被大明皇帝册封,可现实是,琉球屡次受到倭寇的侵扰,作为宗主国,却始终没有能力帮忙清剿倭寇。 那倭人凶悍,四处征战,霸占港口良田,琉球使者入明,每次都告状,但是朝廷,也只能说两句好听话。 大明有大明的国情,琉球也有琉球的国情,琉球各方面都被渗透的厉害,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玩这种骑墙的把戏,一方面得听从萨摩岛津家的命令,一方面也要寻求大明的册封。 朱翊钧点头说道:“宣旨吧。” 冯保出列,一甩拂尘阴阳顿挫的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受天命,主宰寰宇,凡政命之宣布,惟成宪之是循。尔琉球国,远处海陬,声教渐被修职效义,阅世巳久。故国王尚元,显荷爵封,兹者薨逝,属国请封,仍赐以皮弁、冠服等物,宜谨守礼度,益笃忠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