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和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从黑沙城出发。长河落日,大漠孤烟,风尘仆仆,一路东行,走戈壁沙漠,过荒芜山冈,相当清苦。行走多日,植被渐密,人烟增多,喧闹声阵阵入耳。等跨过黄河,京城长安指日可达。 一路平安无事,倒出乎那云预料。想想碧草蓝天,自由驰骋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心中无比忧伤。胡子哥哥策马前行,与她的马车保持一定距离,根本没有独处的机会。即使相见,也是恭敬有加,恪守礼仪,那云知道胡子哥哥这是刻意躲着她。 肖瑟一路随行,见风平浪静,反倒觉得无聊。“主公,难道二皇子这么容易就放弃了?明日到达长安,主公大功告成。” “契力是在积蓄力量,真正的恶战是在到达长安之后。” 肖瑟面色一凛,反问道:“难道主公感知到什么危险?” 阴离殇脸色阴郁,“峡谷一战,我受重创,元气大伤,异能在逐渐消退。我现在只能感知很近的未来,而且很模糊。” 正说话时,远处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黑衣蒙面,呈上一封信件。阴离殇看完一笑,随手交给肖瑟。 “四弟在阴山经营地很好,看来我们里应外合,一雪前耻的日子不远了,而且他提供的信息非常重要……” 第二天黄昏,队伍到达长安,阴离殇让人呈上通关文牒,有朝廷官员相迎,礼数周到,井井有条。在城中驿站住下,红墙高阁,绿树成荫,十分幽静。月升之时,阴离殇一反常态,直奔公主寝室。 那云面沉似水,挥手屏退贴身丫环其格,问道:“和亲大使可有事禀报?” 阴离殇知道她在置气,心中隐隐作痛,轻声道:“属下来禀报公主,明日将晋见大唐皇帝,但今晚可能有危险,特请公主按属下之意,稍做准备。” 那云苦笑:“我心已死,还怕什么危险?胡子哥哥如此紧张,是担心和亲出了岔子,你的锦绣前程不保?” “公主切莫轻言生死,就在今夜,你的真命天子会出现,你的人生会翻开崭新一页……” “休要用这些玄虚宿命来搪塞我!”那云声色俱厉,猛然撕开领口,露出雪白肌肤,眼神却无比凄然:“我让胡子哥哥作和亲大使,就是为了等此机会,今夜你留下陪我,哪怕片刻之欢愉,我今生无悔……” 五里之外,一条幽静的小巷,里面的小酒馆灯光昏暗,生意冷清,只在角落里有一客人举杯浅酌。 这时,有人脚步匆匆,在他耳边轻语。李玄听完冷笑:“叛将徐染,竟然营私结党,图谋不轨?吩咐下去,一网打尽,切莫有漏网之鱼,如若反抗,格杀勿论!” 李玄干了杯中之酒,走出酒馆。月色如钩,光线昏暗,但他修为深厚,目可夜视。旁边的深宅大院,红墙碧瓦,正是徐染府邸,里面夜色寂静,灯火依旧,看来行动已经结束。 他正要离去,旁边脚步声响,有一人影贴着角落,低头而行。李玄立刻警觉,一个念头浮上心头:“有漏网之鱼,还想逃走?” 他快步跟上,掌心聚力,直袭那人后背,只需要一成掌力,管叫他不死也得重伤。这是父皇教诲,斩草除根,决不手软。 那人也听到身后动静,匆忙回首。黑暗中,李玄看清她的面容,原来是一个年轻女子,面容清丽,不经意回眸时,让他怦然心动。 李玄生生收住掌力,不知如何是好,场面有些尴尬。他正想着离开还是搭讪,拿不定主意。就在这时,风声响起,人影晃动,十余名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之人面蒙黑纱,露出两眼烁烁放光,“闲杂人等速速解决,不留后患!” 京城太子余党众多,象这等场面李玄见多了。可是今天他有些犹豫,放手一搏,一场血拼,恐殃及这无辜女子。稍一犹豫,他右手轻挽女子纤腰,施展身法,正是师门拿手绝技“无影穿云”,身形如轻烟飞过,消失无踪。 眨眼掠过几条街,前面是京城最繁华的珠玑巷,夜虽已深,依然灯火辉煌,人流络绎不绝。李玄放下那姑娘,想想男女授受不亲,他有些窘迫。 姑娘倒是大方,向他轻施一礼,风情万种,然后转身进了繁华街道。李玄不通男女之情,眼神被她妙曼身姿牵引,不能自拔。不知为何,李玄感到她的眼角似有一丝泪迹。 此刻,夜色幽静,阴离殇悄然走出公主寝室,树影摇曳,月色时明时暗,迎面有一股清风掠过。他侧身以两指夹住剑脊,口中轻笑:“小七,果然是你?” 阴离恨一袭黑袍,从暗影中闪出,一抖长剑,“不错,老二,正是我!” “是为了公主?还是为了我?” “为契力王子效命是顺势而为,除掉你这个叛徒才是正理!” 这二人冷冷对视,手中黑色的剑气弥漫,逐渐成了漆黑的空间。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