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上有个麻绳做的网。 数名美貌少女和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围着一个圆球追来赶去,她们穿梭呼和,好不热闹。 毛阶瞪大眼睛,这些婢女,竟真如司马懿所说,只着寸缕。 不光场上,就连场边围观的十几个婢女,也是一样的装扮,上身和下身都堪称衣不蔽体。 场上一个梳着长辫的婢女,从青年手中接过那球,纵身跃起,三个球同时跳动,皓腕一扬,球应声入网。 场边一个婢女翻起一张写着奇怪符号的纸张,大喊一声:“阿九得分!” 众婢笑嘻嘻道:“将军有赏!” 一时间莺歌燕语,处处娇笑不停。 众官若不是刚从寒冬里进来,还以为这里已经是天国。 这北府,竟如酒池肉林,奢靡不堪。 “咕噜噜噜……” 好巧不巧,那球正好滚到众官身前,名唤阿九的婢女颤动的小跑着过来捡球。 一大.波人看着面前的一大.波人,吓得刚捡起的球都掉了。 “竖子!竖子!” 毛阶终于出离愤怒,举仗指向青年。 哪知曹无根本就不理他,他只是瞥了众人一眼,这才漫不经心的撇嘴问道:“众官来此何事?” 汉崇儒学,下官见了上官,自有一番礼节,这曹无只是个杂号的将军,众官里有不少人官阶高过他,他却不理不睬。 这一番骄纵,更让众官气炸。 他们哪里知道,曹无不是不想理他们,而是他根本不关注朝中官员,这些人里他完全认不出几个,还怎么见礼。 刚才说要告到圣前的那人骂道:“大胆曹无,寒冬腊月,你不知体恤家仆,让跛者蹇者负重,让断臂者驾车,你却只知享受,成何体统!” 这人是太中大夫孔融,自觉文韬武略俱全,辈分又老,说起话来不留情面。 毛阶在旁点头,司马懿也微微颔首。这次来是要让曹无劝曹操不要回来,自然要从小事着手,挑出曹无的各种错处,才好先占上风。 曹操治家如治军,对膝下诸子都不假辞色,只要曹操不在面前,他们也并不担心事后会被曹操处置。 曹无看了说话的这人一眼,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是谁,于是干脆不理,径直走到人群边。 他拍拍阿九的肩膀,阿九往他身后缩了缩。 他自己则盯住了也在往后缩的司马懿,玩味的笑道:“司马仲达,上次我给你的建议,你的儿子叫司马敛,你觉得怎么样?” 司马懿低头不语,旁边毛阶吼道:“好你个嚣张跋扈的北府将军!太中大夫问你话,你没听到么?” 曹无视若无睹,一步上前,抓住司马懿的衣服问道:“好你个嚣张跋扈的文学掾司马懿,本将军问你话呢,你没听到么?” 众官议论纷纷,任谁也没想到,这里百官云集,北府将军竟然丝毫不给他们一丁点面子,实在嚣张到了极点。 侍中华歆、魏郡太守王脩、太中大夫孔融、谏议大夫王朗、郎中令谢奂、丞相府缘属杨阜等人尽皆开口指责曹无。 唯独老成持重的丞相府东曹掾崔琰在旁打着圆场。 曹无无视他们,抓着司马懿的衣服把他拽出人群。 既然说我嚣张跋扈,我便嚣张给你们看。 司马懿脸上见汗,却还能做到面不改色,强自镇静道:“不知将军所说的敛字作何解?” “入棺曰大敛,为死者易衣曰小敛,你的儿子,就叫司马脸,你要不满意,改名司马瘤也行,肉瘤的瘤。” 这一字字打在司马懿脸上,任凭司马懿养气功夫再好,也已经握紧拳头。 欺我辱我,我当你在自欺自辱,可我儿子刚刚出生,孙子还不知在哪,竟然遭此大辱,是嫌我河内司马一家无人么。 他咬牙道:“北府将军,我今日只与你论公事,你莫要欺我!” 回答他的,是曹无戏谑的话语:“我连你孙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就叫司马罪,千古罪人的罪,如何?” 他对司马懿,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但对司马懿的后代们,却恨不得杀之后快,因为后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每个汉族人心中的痛。 这一步步咄咄逼人,司马懿整张脸胀得通红,他大声道:“北府将军,荆州克定,正该水陆并进,攻取江南,你此时让丞相大人回来,不知是收取了刘玄德的钱财,还是得了江东孙氏的宝物?” 众官深以为然,附和不止。 曹无“呵”了一声,心想不愧是闻名东亚的老狐狸。 他无视所有人,只攻司马懿一人,就是寄希望于司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