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一身铠甲,年轻的他,似乎以此为荣。 这一层,只有他这一桌有人。 禁酒令的时效仍未过去,可是在这里,喝酒并不被人禁止。 夏侯楙听说,这酒肆有着极深的背景,无论谁来了都动不了这里。 酒肆很高,在此地喝酒,让夏侯楙生出一种天下年轻一辈,舍我其谁的豪迈之感,是他经常来的地方。 除了夏侯楙外,桌子对面另有一个少年。 这少年皮肤比养在深闺的女子还要白皙,容貌俊朗,男生女相。 他却不喝酒,而是拿起一个精致的小壶,使劲闻了闻,才轻啄了一下,闭上眼睛,似乎回味无穷。 夏侯楙哂笑道:“平叔,服这劳什子,岂如战场杀敌痛快?听说此战,我父一箭射死敌将陈武,何其壮哉!” 他举起酒杯,大喝一口,只砸了一下,接着道:“子和叔父,率虎豹骑夜斗敌将董袭,将其枭首,亦是不凡呢!” 对面的少年面色变得红润起来,他喝的东西,好像比夏侯楙喝酒更快上头。 他亦是哂笑夏侯楙:“盲夏侯又不许你去战场……” “什么盲夏侯!” 夏侯楙顿时火冒三丈,站了起来。 原来夏侯惇与夏侯渊同为军中大将,士兵为了区分二人,常常以盲夏侯来称呼夏侯惇,但夏侯惇对自己独眼一事颇为在意,最不喜别人在自己面前提及此事。 对面少年这样说话,显然犯了忌讳。 然而那少年竟然毫不避讳,也站起来道:“天下之物,皆以有为生。有之所始,以无为本。无眼便是有眼,世间贵无,你这武夫懂什么!” 这等言论,夏侯楙一听头都要炸了,戟指少年就要骂人。 然而 他坐在正对楼梯的位置,正好看见,一只红色的马头从楼梯那里露出。 神骏的红马很快现出全身,马上坐了一个穿着随意的骑士。 看到这人的面目时,夏侯楙倒退数步。 少年也惊觉不对,还不待回头,骏马的鼻息已经呼到他的头顶。 “破……破天叔父……您怎么在这里……” 夏侯楙咕哝了好几口唾沫,才努力抑制住了惶恐。 那日北府中见到曹无,他因口出狂言,被乃父夏侯惇暴打,并让他记住,无论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曹无。 之后他便对曹无产生了阴影,看见曹无就害怕。 而另一方面,他却又极其佩服曹无,无论是那天痛斥百官,还是今天…… 夏侯楙做梦都没想过,还能骑马上楼,如此霸气。 曹无骑马站在这里,头已经快顶到屋顶,没穿一寸铠甲,甚至武器都没带,却给人一种盛气凌人之感。 夏侯楙这才明白,比起自己那些小打小闹来,曹无这种什么都不在乎,完全任性而为的,才是许都真正的纨绔子弟啊。 他却不知,曹无要的就是这个声势,威势之下,只一句话,就让夏侯楙头皮发麻。 “夏侯楙,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让百官来弹劾我!我看在北府,元让老哥是打你打的轻了!” 夏侯楙嚅嗫着,想要反驳,又不敢乱说。 “天下禁酒,你在此饮酒。京城除了禁卫,尽皆需要卸甲,你却穿着甲胄出现。有这两条,是嫌自己命长?” 曹无这句话,吓得夏侯楙跪倒在地,一身铠甲发出叮当的声音。 这个时代,只有最重要的礼节,才会行跪拜礼,可见北府之事,让这夏侯家的小辈真的害怕了。 他以头抢地道:“我只知道,叔父南征归来,假节却不复命,有官员认为不妥,便联合上奏弹劾,却不知是谁怂恿。此事实在与侄儿无关啊!” 曹无的马鞭在空中“啪”的一下打响,冷冷道:“不想说,没关系,到我北府去,自然有办法让你开口!” 夏侯楙大吃一惊,赶紧道:“平叔救我!” 他说话时,那少年转过身来,正贴着小红马的头,吓的他一激灵,哪还有刚才与夏侯楙辩论时狂放逼人的样子。 他咕了一下喉咙,强撑着道:“叔父,此事因是百官自发,无甚幕后……” 曹无冷笑一声,骑马越过这人,到了匍匐在地的夏侯楙之前,喝道:“夏侯楙,说,还是不说!” 少年见他不理自己,脸上见汗,硬着头皮转头,他还在想着理由,夏侯楙却已经如实招了。 “叔父,是子桓和子建啊,他们二人联手鼓动百官上书,以不敬天子的罪名弹劾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