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凉州兵的推搡下,司马防大叫冤枉。 然而马超已经不再理他,转而去和两位军头聊天。 这秩禄二千石的京兆尹,就这样没经过任何的审判,就被拉上了囚车,甚至还上了镣铐。 凉州兵没有一个因此而惊慌,似乎这样的大官,在他们眼中,远不如自家将军的一句话重要。 乱世,在中原已经结束,秩序已经重新建立,而在雍州、凉州、三辅,乱不乱只是韩遂、马腾等人的一句话而已。 马超点了马岱,道:“代我将他送去见父亲,顺道问下,这个功劳,够不够送他个三公当当!” 马岱知道他是说笑,凉州兵谁在乎庙堂,在这里他们就是天子。 司马防喊的嗓子都哑了,年近六十的他,在囚车中显得极为凄凉。 众人闹腾着把司马防送出破败的长安城,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司马防被抓的时候,他的幼子司马通、司马敏两人偷偷逃了出去。 马岱这一行有数十人,行进速度却不慢,出了长安,直奔潼关。 昔日三辅皆为西京重镇,繁华不亚洛阳,如今三十年战火,各处凋零。 司马防依旧大叫冤枉,凉州兵也不理他,唯有随行的一个司马家老仆跑去讨要了块饼,回来掰了大半,本是要把大的给司马防,后来犹豫一下,大小两块都给了司马防。 司马防接过小饼,又把大的还给老仆,谦让了半天也只吃小的。 老仆感激涕零,只觉主家谦谦君子,何以落魄于此,于是哭着道:“家主被陷害,忠良蒙冤,天下蒙尘!” 司马防干涩的嚼着饼,无比凄凉道:“朝中有奸人,陷害与我,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老仆道:“此去许都,希望有人能替家主申冤!哎,哎!” 老仆叹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两千石的大官,怎么就变成了阶下囚。 老仆低眉擦泪,司马防咽下一口饼子,在老仆视线之外的地方,突然眼中精芒一闪。 谁都不知道,他在等一个机会。 在要被送到许都的那一刻,他就没有寄希望于许都庙堂。 既然远在关中,都被抓出来,证明庙堂之中有一股庞大的势力在对付自己,他甚至猜测,其实是丞相曹操动的手。 因此,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一路之上。 右扶风郡治在槐里,是马超的地盘,在京兆尹以西。 左冯翊郡治在高陵,在京兆尹以东,他们去许都,需要出了京兆尹,从左冯翊出关,穿过弘农、洛阳,入颍川,基本上穿过了整个司隶的范围。 而河内郡,正是司隶七郡之一,司马敏以快马疾行,将去河内温县报信。 不过河内温县,只是他的第二道保障而已,他的第一道救星,是司马通…… 司马防擦了擦嘴角的饼,冷冷审视四周。 这里是左冯翊的最东边,也是关中平原的最东边,再往东不远,就是关口。 司马八达,个个不凡,司马通如果去调兵遣将,那么这里,将是最后的截击地点。 “呼!” 四周突然响起大喝之声,数百骑兵突然从山上冲下来。 “呼!” 那马上的士兵,个个穿着与中原人不同的衣服,拿着胡刀、胡弓。 是羌骑! 不断归附,又不断叛乱的羌骑! 是凉州三明用一生的时间没有剿灭的羌骑,是马腾、韩遂肝胆相照的羌骑! 马岱本在休息,见状大吃一惊,连忙翻身上马,大喝道:“上马,上马!” 他的手下,也是枕戈待旦的精兵,闻言齐齐翻身,可是人未上马,敌军的箭已到了。 “呼!” 羌骑杀到眼前,马岱横刀相迎。 他一刀劈死一个骑兵,大喝道:“某乃伏波将军之后,前将军槐里侯之侄,前将军与你们情同兄弟,你们疯了么?来打我?” 回答他的,是羌骑的长刀。 马岱勇猛异常,连杀三人,回头再看时,自己那几十部曲,已被围攻的没剩多少,显然对方骑兵实力也不差。 马岱喝道:“你们是哪路的羌骑!不知我叔马寿成、我叔韩文约、我兄马孟起姓名么?” 无人回答。 “侯选、杨秋、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梁兴、程银,哪个是你的主子?” 马岱且战且走,离囚车越来越近,他已猜到对方是来劫囚,岂容对方得手。 他绝不会让他们把人劫走! 可是他定睛一看,司马防白发苍苍,脸现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