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枪,打算循声追去。 张家驹也不例外。 “不能追!”然而他的搭档年轻警察拦住了大家。年轻警察讷讷道:“家驹哥,按照规定,这时候我们要等支援……” 然而在场的人,没一个打算听菜鸟新人的话。 别说是那些从各地方调来的警察了,就连他们总局的人,都只是冷笑地看着他。被卑鄙的匪徒耍了一通,失去了一半的弟兄,谁也做不到安安稳稳目送罪魁祸首笑嘻嘻地离开。 张家驹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他听着远处匪徒们猖狂的笑声,再看着屏幕里被炸得一片狼藉的房间,他顿时甩开了犹豫,说:“我是现场指挥。” 现场指挥有临时决定的权力。 这是在影片的开端,观众就知道的。 那时张家驹临时做出决断,在支援赶到之前先行开枪,救了人。 但现在观众们坐拥上帝视角,知道面具团伙不是什么小角色,而且还做了充分准备,让警察的每一个决策,都在计划之内。张家驹多半要遭。 观众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家驹带着队伍,在迷宫里追捕大呼小叫的面具团伙。 面具匪徒感受到了身后的追击,一个个哭爹喊娘,就差没跪地求饶。然而这种姿态更是让警察们怒火中烧,怎么会被这样的杂碎戏弄。 宛如刀子切肉般,他们每次从路口闪过,都能引走两三个愤怒的警察。 等所剩无几的警察们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原本人畜无害的迷宫走廊,突然多出了很多机关。有的是将队伍阻隔的门锁;有的喷出扰人视线的烟雾;有的是移动的墙壁突然出现缺口,伸出手将落单的人抓走。 最后的队伍,也变得支离破碎。 张家驹从烟雾里跑出来,喊他的年轻搭档,没有回应,喊其他的同事,也没人回答。 整个迷宫安安静静,只剩他一个人了。 张家驹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出口,等他终于走出迷宫,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几乎握不住枪。 这是一个废弃的工厂该有的样子,广阔的空地空无一物,周围是灰扑扑的斑驳水泥墙面,两边是铁锈斑斑的楼梯可通往上一层。看着画面,恍若能闻到尘土混杂铁锈的腥气。 阳光透过狭小的窗口,吝啬地照进来,驱散些许阴冷。 隔着阳光,张家驹看到楼层的边缘,跪着十几个神志不清的警察。 那是在迷宫接连消失的同事们。 他们有的神志不清,在无意义地呢喃着什么;有的瑟瑟发抖,低声啜泣,哀求匪徒能放过他;有的嘴角挂着血,摇摇欲坠,陷入了昏迷;有的恍惚间看到了张家驹,气若游丝地发出求救。 他们跪倒成一排。仿佛一群等待行刑的囚犯。 张家驹茫然地往前走着,眼神破碎,几乎快失去面对现实的力量。他搞不懂,只是这么一会儿,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一个局面——一半的队伍被炸死,另一半的队伍被活捉成了人质。他不懂。 “终于见到你了,张神探。” 红面具从楼梯出现,轻快自如地跟张家驹打了个招呼。浑然没有匪徒出现在警察面前时该有的收敛和忌惮。 张家驹瞬间收起所有的哀伤和脆弱,一个百折不挠的老警察从不允许向敌人展示软弱。他用枪牢牢指着红面具:“投降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红面具从楼梯走到下来,无视被枪杀的危险。“把枪放下。”他用食指点了点地,命令道。 张家驹知道这种情况下放下枪,和自动把性命送到匪徒手上没什么区别。因此手里那支枪没有移动一分一毫。 红面具似乎很欣赏张家驹的倔强,于是他笑着朝楼上挥了挥手。 一个面具同伙先是怪模怪样地敬了个礼,然后踏着正步,走到了跪倒着的警察身后,用枪对准了其中一个的后脑勺。 张家驹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刚准备说什么。 “砰!” 面具匪徒急不可耐地开了枪。 随着子弹的跳动,一团东西从被行刑警察的脑前挥洒而出。 吴砚记得大哥跟他说过,早期国家对死刑犯执行枪决,近距离开枪,子弹从后脑进,前脑出,能把半个脑袋崩掉。由于这个过程过于血腥,不人道,后来才改用其他手段行刑,比如注射。 尽管电影为了艺术削减了真实性,但看着银幕上脑壳完好的尸体,吴砚依旧为匪徒的残忍而感到愤怒。 尸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面容的悲伤被永远定格。面具匪徒将它一踢,尸体便毫无尊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