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弈州城·豪杰冢 夜里,云沐笙趁着四下无人,一路小心翼翼地来到了豪杰冢看望花小柒,要从人们的传统观念来讲,一般只要过了中午,阳气便会逐渐弱化,是不好来此般坟冢之地的,更何况此时已是月黑风高。 可豪杰冢则不然,即使是深夜最黑暗的时段,走在这所埋尽是天下英骨之地,反而是叫人越发的心安。 “这么晚了,云少侠还有心记挂着我们这对孤女。” 此时的青衣正坐在亭前擦拭着手中那把青色断剑,月光洒在她的一头白发之上隐隐发亮,仍然紧致的肌肤,叫人完全看不出,这是个已经四十有余的妇人。 云沐笙拱手道:“前辈说笑了,恕晚辈此时前来叨扰,今日过后,晚辈便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潜心精进武学,怕是难有闲暇再来探望了。” 青衣并未回头,仍是背着身,朝着月亮,过了许久后才回道:“清河,她是想主动出兵了吧。” 云沐笙一惊,此事除了今日午时在会客亭的几人,再无旁人知晓,难道这入了星宿境的人,真是连顺风耳的本事都有?见云沐笙不作声响,青衣微微转过头来: “莫要惊奇,我与清河相识已是十年有余,她是何等的要强,经那掩日阁的欺负过后,她如何能够忍气吞声,虽说因西门的缘故她也许是会与我有隔阂,可毕竟也是我在这世上仅剩不多的熟悉之人了,还望你,护好她。” “请前辈放心,晚辈定当潜心修练,有朝一日助清河公主铲除贼孽,还天下太平。”云沐笙信誓旦旦地说道。听闻此言的青衣转过头去微扬了扬眼角。 “小柒就在房内,你且进去便是。” “多谢前辈。” 云沐笙来到亭侧丘陵后的茅屋内,屋里亮着几盏油灯,随着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照得此时的房间是显得如此静谧,此时的花小柒看起来是如此的安详。 云沐笙从囊中抽出那只被转寄了阴晴圆缺咒的纸人,再看看躺在床上沉睡的花小柒,忽地泛起一阵微妙之感。 “小柒你看,这纸人是你最为贴身之物,而这阴晴圆缺,亦是曾寄生于你体内。可现如今,这两个毫无关联的贴身之物竟巧妙的重合在了一起,倒是有些趣味。” 云沐笙就这样对着并不能回应自己的花小柒空谈着闲话,他不时环顾四周,这屋内虽简陋,却打扫的十分干净,一眼便能看出是女子闺房,周围没有什么杂物,只是成列着青衣收藏的许多书籍。 忽地一本看似熟悉的书吸引了云沐笙的眼球,他走上前去定睛一看,果真是一本令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武功秘籍,虽说封面的字迹已然掉色的严重,但仍能分辨出“寒彻”二字,只是不知这华云的秘籍,怎会出现在此。 “这是云樾川与云昭雪留下的。” 青衣恰好从桃花亭回到房内,轻倚在竹门边上。她所说的这两个名字对于云沐笙来说是极为熟悉,华云七剑中除去云折枝、云折梅、云青崖三人习快雪剑法外,还有以华仙子为首的四人习的是寒彻内功。 而这云樾川与云昭雪,正是其中与华仙子一样习寒彻内功的两人,也是七剑之中唯一的一对情侣。只不过在云沐笙还未形成记忆之前,便双双逝去,云沐笙只听闻其名,从未见过样貌。 “青衣前辈,难道认识二位前辈?”云沐笙问道。 “我不仅认识,而且极为熟悉,那时的华云宗宗主还不是云折枝,那时的华云七剑,还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存在,这两位当时机缘巧合之下与西门成为了相识,经常互相切磋,西门每次都唤上我一起与他们二人比试,只不过后来。。。” “后来如何了?” 云沐笙迫不及待的追问道,毕竟他从小便十分仰慕华云七剑,只是那十多年来却从未听到师父说起有关他们的故事。 青衣继续说道:“后来有一日,他们二人突然与我们告辞,说是应安陵君征召,诛杀朝中乱臣,临走时将这本寒彻功法留给了我们,以作纪念,怎想这一去,便与他们二人天人永隔了。” 青衣所讲的故事中,一个熟悉的称呼吸引了云沐笙的注意,安陵君,多日前他曾亲眼见到,那位神秘的南先生,用这个称号,将南陵四大凶王中的两位,吓得是屁滚尿流。 云沐笙不禁问道:“前辈可知,这安陵君究竟何许人也。” 青衣回想了片刻,摇了摇头:“我与他并不相识,只是知道他叫上官拓,二十年前与你一样,亦是这登剑大会的武之巅,何况此人能让华云七剑都能为之献出生命,死后还能使那两位邪恶亲王受到如此惊吓,想必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云沐笙脱下背上饱经风霜的千鸟,再望着这本各处泛黄的寒彻内功,不由得叹道:“先辈的意志便由我这一代继续传承吧。” 青衣望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