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府前厅。 王秀娟祖孙俩已经在这里吃过饭,本想就此告辞,没想到宁长荣过来了,几人在马府又聊了一会,这才告辞。 马车上,宁长荣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王秀娟关心道:“回去赶紧休息吧,我看你这几日还熬了好几次夜。” 宁长荣点头道:“事情也快结束了,再过几天估计我就能闲下来。” “你心里有个数没?陛下会咋样判?”王秀娟问道。 “不好说。”宁长荣摇了摇头,以前他还能看出常渊心里的想法,但是现在他越来越难琢磨到常渊的心思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君心心难测,屁股决定脑袋,坐在什么位置上,就代表你会有怎么样的行事作风。 自古以来,君王就是多猜忌,谁也不信任。 别看常渊对他信任有加,谁都觉得他是常渊心中的肱骨之臣,常渊面前的大红人,简在帝心。 只有他最清楚,常渊用他是因为他目前最好用,是因为他不贪权,不结党营私。 想要维持君臣的体面,那他就得明白自己应该做到什么程度。 要是表现得太过强硬,拒绝的那些想要给白云良求情的人,未免会显得他这个人不近人情。 但若表现得太过好说话,谁来求情他都帮人干事,那就显得他太过热情,有结党的倾向。 思来想去,宁长荣才决定今天与唐明高见那么一次。 事情肯定会传到常渊的耳朵里,而他要的就是这件事情传到常渊的耳朵里,让常渊知道他的态度是什么。 宁清西倒不是特别关心这些,虽然她没有在朝中做事,但从目前来家里拜访的那些人的只言片语中也能猜到目前的状况,她问道:“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事情快结束了,也没之前那么忙了。”宁长荣笑着解释道:“今天过后应该就没人去家里面烦你们了,你们也不用到处躲。” “没事,反正我奶会把他们打发走。”宁清西毫不在意的说道。 “就是那个白夫人有点麻烦,没关系,明天我跟西西去赖婆子那里说话,正好最近也没啥事要做。”王秀娟说道。 她儿子在朝堂上已经够烦了,王秀娟也不想把家里的事儿再说出来给对方添加麻烦,那些人都没办法,找不到宁长荣就来找她,但她的身份就摆在那里,也没人敢太过分。 “还是怪我。哎……”宁长荣苦笑。 宁清西笑着安慰说:“爹,你可别啥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 刑部大牢。 刑部尚书接过旁边的人写完的纸张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 “这事算是结束了。” 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白云良,白云良只穿着白色的内衣,披头散发,头发潦草,颇为狼狈。 “白大人,也不知道还能叫你几次白大人,”刑部尚书站起来说道:“该交代的也交代清楚了,我这就得上呈宁大人再送给陛下过目了。” 白云良坐的笔直,轻轻的瞥了对方一眼,语气淡淡道:“多谢这段时间的照顾,送我回牢里吧。” 对方叹了口气,挥挥手,后面上来两人带着白云良又回到了牢中。 他没有落井下石,但也没有包庇,这几日的审讯,十分力气他使出了十二分,就是为了早日把这件事情盖棺定论,也是为了在常渊面前留一个好印象。 陈达虽然算是白云良的学生,但是官员的任命当时也是经过他的手,算起来他也有一定的责任。 翌日,宁长荣来到办公处,刑部尚书迫不及待的来到他面前,“宁大人,所有的审讯证供都在这里。” 宁长荣接过厚厚的一沓,他坐下仔细翻看,写得很清楚,具体到陈达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的这事,抢了哪家的土地,又给百姓摊派了什么徭役,其中涉及到了谁,一字一句记录在册。 足足看了半个时辰,宁长荣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纸张,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的肩膀,对等候一旁不愿离去的刑部尚书说:“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咱们现在就一起去呈报给陛下吧。” 对方连忙点头:“好好好,全凭宁大人做主。” 宁长荣收了一下桌面,拿上对方递来的那些文书和刑部尚书一起来到常渊面前。 李公公把两人手中的东西缓缓的呈在常渊面前。 常渊仔细的翻看,大殿内只有他翻阅纸张的声音。 刑部尚书低着头,时不时的会偷偷抬眼打量常渊,看看对方的脸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