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未得意,饮酒怒发疯,愤慨淤积的韩湘子在荒山野岭到处乱走,无意中发现了寇匪据点,但他不似往常那般打听清楚原委,给敌人投降的机会,而是直接冲杀上去,狠辣出手,疯狂攻击众人,仅仅花费不多的时间便杀了所有人,也顺势倾泻了心中的淤气。 然而,当撒了火,冷静下来,韩湘子猛然发现那些被“匪寇”抓走的“风月姑娘”竟然匍匐在地,大声呼唤没了气息的山贼,高呼“恩公如何如何”,大骂富家子“逼良为娼”。韩湘子惊愣,赶忙询问到底怎么回事,结果在姑娘们的口中,他听到了不同的故事。原来这些姑娘并非其他城市的风月之婢,而是良家女儿,只因姿色出众,京城有钱有势的风月场老板便强行掳走她们,好在半路碰到一些侠义绿林好汉,方才逃出魔掌,却还有其他一些姐妹尚未脱困,仍在风月匪巢。 “助纣为虐的恶棍,看你穿着讲究,似个知书达理的书生,没想到也是风月场的爪牙!”姑娘们自知前途渺茫,恐遭非人待遇,宁愿与贼人同归于尽,也不愿清白之身流落风尘,“我们和你拼了!” 几个姑娘抓起绿林好汉掉落在的刀剑砍向韩湘子,韩湘子心虚胆寒,惊慌失措,挨了好几刀才想起来闪避,但自然是不敢反击,只能一味退走。富家子万分后悔,无比自责,大声斥骂自己不该偏听偏信,不该莽撞轻率,不该自以为是,更不该贪酒、嗔怒,致此间过错。 姑娘们追杀韩湘子不久,忽有十多个捕快赶来,不由分说,直接拿下姑娘们,污蔑她们是身在贱籍的风月之人,勾结匪寇山贼盗窃风月场的财物,今日匪寇殒命,当该抓她们回去受罚。韩湘子大怒,大喝一声,出言与捕快们争辩,解释此间之事,却哪知捕快根本不听他废话,直接围攻富家子,似乎要把他斩杀于此。韩湘子武技高明,若是平日,十几个捕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多日来流连花间月下,再加上饮酒太多,被酒色害尽了体力,不是捕快的对手,只能仓惶逃走。 藏匿于山林之内的韩湘子眼睁睁看着捕快们抓走姑娘们,见姑娘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凄凄惨惨,绝望痛哭,富家子悲愤交加,心如刀绞,却无济于事,无可奈何,唯不停抽自己嘴巴而已。 再之后,韩湘子赶回京城,寻祖叔韩昌黎相助,韩昌黎听完事情原委,真想狠狠责打侄孙一顿,但当务之急还是救人,于是赶忙利用自己的官职、人脉与风月院较量。可惜风月院背景厉害,根本不惧韩昌黎的任何手段,并拿出来多份伪造的卖身契、贱籍文书,上面有名有姓有押有印,毫无破绽,滴水不漏,任谁也找不出问题。最终韩昌黎也没办法,只得作罢,无能为力。 韩湘子自然不愿意放弃救人,既然无法期待官府,他只能盼望用钱财赎出那些受害的姑娘,但凑来凑去,凑出的银两也不够,急得富家子满头大汗,当街大哭。然而就当年轻人悲哭之时,一旁过来一只驴,驴上有个倒坐的老者,他乐呵呵招呼韩湘子,问他要不要再来赌斗一场,赢些金银。 “……年轻人,老人家我这次可是攒了不少钱财,保证和你玩个痛快。”老者说道,“敢不敢来?对自己还有信心吗?”言语之时,这老者特意亮出驮在驴身上的口袋,里面满满都是金银财宝。 韩湘子瞧见老人家的钱财,眼睛一亮,“来来来,正好用你这些金银赎人!” 时隔几天,赌局再次开始,老人家依旧向富家子介绍规矩,仍旧是简单的“猜反正”,韩湘子心急,直接说必定天地凡都为正,并押上自己凑来的全部钱财,要大大地搏一场。老者笑了笑,抬手抛起三枚铜钱,铜钱翻来滚去,滚去翻来,在半空快速转了不知多少圈,在富家子紧张的目光中“当啷”落地。 “啊!全是反!”瞬间,一股凛冽寒气从韩湘子脚下直冲天灵盖,他整个人僵在原地,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完了!完了!完了!我的钱!我的钱全没了!我连一个人也救不了!完了!完了……”年轻人汗流如瀑,心乱如麻。 “哈哈哈……”老者又笑了笑,摆摆手,示意富家子别激动,“第一把就当是测试,不算真。年轻人,别激动,咱们重新开始。不过呢,老头子我有话要讲。年轻人,且听清,前途迷茫路难行,初时莫押一身命,省得败落悔终生。” “这……可以吗?第一把不算吗?”差点急晕过去的韩湘子稍稍回过劲来,脸色恢复红润,“你你你……你说得对,我不能全押上,少少地来,步步为营。” 富家子伸出颤抖的手,收回大部分钱财,只留下少量做赌,“那,继续吧,我还猜全都是正。” “好,咱们再来。”老人家二次抛掷,铜钱又是转来转去,转去转来,最后落在地上,显出三个反面,“哎呦,公子,你又输了。”说着话,老者笑呵呵揽过韩湘子押下的钱财。 韩湘子脸色再次发白,“这……怎么会是这样?!” “就是这样。”老者笑道,“自命不凡年轻人,不敬天地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