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好你们两个和尚,竟敢闹事!来人呀!给我抓起来!” “且慢!” 王安士闻听两个和尚的无礼要求,怒火难抑,呵斥众人拿下鸟人和秋千,但李修缘高声阻止舅父。 济世佛子言道:“舅舅,别急,听他们把话说完!我看这两位大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有此要求,必有因由!” “你!”王安士气愤地看着外甥,真想不听他的话,可鉴于李修缘初丧父母,他这个做舅舅的不好太严厉,“那……好吧!倒要听听两个和尚有什么说辞!哼!”这老爷气呼呼坐到一旁,端起桌上的茶水怒饮一口,之后恶狠狠盯视鸟人和秋千,同时暗暗疑惑到底是谁把俩流氓放进来的。 李修缘稍稍安抚舅舅,接着双手合十向两个流氓和尚见礼,“两位大师,不知为何要讨我家产?” “耍无赖呗~”秋千言道,“看不出来吗?你舅舅都看出来了。你这家伙是不是傻呀,没见过流氓吗?” “还有什么可说的!”王安士站起身,再次招呼下属,“来人呀!把他们抓起来!” “且慢!”李修缘再次示意舅舅稍安勿躁,并询问鸟人和秋千,“纵是强取横要,也该有些由头,还请两位解惑。” 鸟人说道:“好,你既然非要理由,我就编一个给你。”乌鸦扫视各处,端详在场宾客,最后目光回到李修缘身上,问道:“我且问你,你父母逝世,这满堂金银,该由何人继承?” 李修缘道:“我是家中独子,自然由我继承。” 鸟人又问:“那么,你可爱惜这富贵荣华?” “爱惜,也不爱惜。”李修缘说道,“金银乃是运道结,钱财乃是因果扣,众生为之奔走,万民为之波折,自然是珍贵物件,修缘岂敢不爱惜。不过,不瞒两位大师和我的舅父,修缘心中已有决定,待丧事结束便散尽家财,全数金银济困救难,不留分毫,即所谓‘不爱惜’。” “什么!?”王安士大惊,“修缘,此话怎讲?!这满堂家资是你家数代累积,如何到你这辈便散了?!莫非你当真要出家为僧?!” “正是。”李修缘躬身向王安士行礼,“修缘不孝,未能为李家门庭延续香火,亦是未能给王氏门庭拾柴增光,辜负两家期待,还请舅舅原谅。” “你!”王安士震怒,这会儿已然没心思打俩那流氓和尚,更想收拾外甥一顿,“你个孽障!枉费姐姐姐夫为你一世操劳,你竟如此不孝!好!你不是非要李氏绝后嘛,那不如我今天就杀了你,叫你直接去见我姐姐姐夫,当面找他们寻原谅!” “哎哎哎哎!王老爷,别激动!别激动!”这回轮到鸟人劝阻王安士了,“王老爷,别着急嘛!这是你外甥,刚刚死了父母,你咋能要杀了他呀!” 秋千也开口劝说:“对呀!王老爷,你可别乱来!这刚刚提到家产继承,你便如此愤怒,作势要杀人,若传出消息,被人误会你谋夺李氏家产,那就不好了喽~” “这!”王安士一听,气得要死,却当真不敢再动手,若真搞出误会,他一生的清白恐怕就付诸东流了。 鸟人道:“王老爷,别激动,且坐在一旁消消气,我们再劝劝您外甥。”敷衍几句王安士,乌鸦转回头瞧着李修缘,笑了笑,“小子,害怕不?你这家伙,真不知好歹,放着满屋金银不要,非要做和尚,呵呵,闲得慌。” 秋千道:“李修缘,人各有志,你若非要散尽家财,去寺庙伴青灯石佛枯坐,我们也不拦你,但有些话得提前讲讲。” 李修缘觉得面前的两个和尚不简单,很重视二人的话,“大师有话尽可说。” 秋千道:“我们就是猜到你要散尽家财,所以才来讨要。你作为这家独子,最有资格处理家产,但如果有债务在身,又当如何?” 李修缘问:“还请大师解惑,修缘有何债务?若有债务,自当还上债务再散财——两位如果讨要,修缘亦会送上一些。” “给我们的钱财且不讲,先说你的债务。”鸟人道,“你的债务有三,第一是父母亲债。想当年,你父母为怀上你,到处求医问药请神拜佛,吃了不知多少苦,走了不知多少路,流了不知多少泪,磕了不知多少头,是债否?” “是。”李修缘言道,“但两位大师来时便已经点明因果。我与父母本无缘,父母磕头求佛得我诞下,我陪父母十几载,至父母梦中逝去,父母未有遗憾而终,算是修缘已然偿还此债。” “这样呀~勉强算还上了。”鸟人点点头,再问,“第二是情债。当年你父母恐你出家,为你定下一桩婚事,配刘千户之女刘婕鸢,你若出家,她当如何自处?这债,你可认?” “认。”李修缘说道,“但是待修缘丧事了结,会亲自登门解除婚约,还刘姑娘自由。” “笑话!如此简单就想还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