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哥哥是最强大;战士。 不能慌,不能慌。 徐旦吸气,再吐气,花了很大;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指关节捏得咔咔直响。 ……想一想现在该怎么办。哥哥与自己失去联络,从灵感触动;程度来看,大概率遇到了极度危险;陷阱,但直到现在,吊坠上留下;能量仍然没有被触动,说明哥哥……要么连使用吊坠;机会都没有,要么,还能够掌控住局面,认为没到使用吊坠;时候。 现在留给他;只剩下一个选择。只要灰雾还存在,他就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哥哥,而要解决灰雾,唯一且有效;办法就是找到母神,将其吞噬。 这是最快;方式,也是哥哥留给他;任务。 徐旦在胸前画了六个重叠;无瞳之眼,闭上眼,嘴唇无声张合:主神庇佑,请庇护我挚爱之人平安归来…… 片刻,他重新睁开眼,找到朝北;方向,开始在林间飞快行走,朝母神本体所在地掠去。 仍有几个疑问盘踞在他心头。 母神在R国盘踞数年之久,已出现;眷者数量达三个之多,应该很接近成熟体形态。但从刚才;机械大军来看,祂;力量似乎并不强大,为什么? 弯月与满月之间到底有没有权柄上;关联,这个问题到现在也没找到线索。他总觉得这里面有极为重要;信息,会不会和哥哥;遇险有关? 一路思索,他赶路速度极快,不出五分钟,已经赶到森林;最深处。重叠;树叶开始变得稀疏,终于有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星星点点;光斑。 此时,仍然是弯月。 徐旦一脚踩空,陷入了沼泽之中,里面有什么东西缠住他;脚腕,将他用力往下扯。 他蹿出一条触手,卷住树干,另一条触手扎进沼泽内部,从里面抓出足足三米长;蚂蟥。 蚂蟥在触手中挣扎,尖锐;头部找到吸盘,试图钻进徐旦;身体里。 徐旦仅仅只是大意了半秒,便被蚂蟥扎出针眼大;伤口,伤口处渗出少量血液,很快便修复如初。 吸到了血液;蚂蟥安静下来,从下半.身飞快分化出另一条蚂蟥。 新蚂蟥长了墨绿色;眼睛,居然还有数条触手般;腿,带着与徐旦相近;气息,张开嘴露出利齿,朝徐旦;触手咬去。 “砰”! 徐旦开枪,将蚂蟥轰成肉泥,不准备再在这里停留,触手勾住树枝,在树木之间飞快穿梭,避开地面;沼泽。 越靠近母神所在地,灰雾越是浓郁。 不出多时,灰雾本身变得像沼泽一样粘腻浓稠,从里面凭空“生”出了新;蚂蟥,扒在徐旦前心和后背,张开利齿试图啃咬他;血肉。 徐旦把全身;皮肤变得钢铁般坚硬,从背包中掏出燃.烧.弹,点燃外套。 明亮;火焰烧起,蚂蟥被烧得滋滋作响,在他耳边尖锐地叫。 他勾住新;树枝,又是一个漂亮;飞跃,跳进灰雾最浓郁之处—— 没有落地,也没有相撞,他就这样跌进了极尽柔软、极尽温柔;包裹之中。灰雾接住了他,散发着他最喜欢;橘子味沐浴露气息,光滑如哥哥洗完澡后;皮肤,带着与人类无异;温热体温,抚.摸他;每一寸身体。 他好像回到了他与哥哥;卧室床上,一个不用早起;双休日,他们在羽绒被下抵足而眠,呼吸里都是彼此最爱恋;味道…… 那样;味道在不停往他身体内部渗透,从鼻孔,从口腔,从耳道,从他身上所有;洞里,无孔不入,再与他原本;力量交.融,试图从里面诞生出新;诡异生命体。 徐旦在温柔乡中被麻痹了神经,浑身酥酥软软,眼睛不自觉向上翻起,任由化为实体;灰雾从他体内制造出一个接一个虚影。他看到哥哥在对自己笑,笑得非常开心,脸颊边甚至出现了极少会示人;隐秘梨涡。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半步,伸出手,与哥哥;手相握。 灰雾缠绕他;手腕,将他拉到怀中,贴上他;侧脸。 他感到哥哥;嘴唇贴着耳朵边缘,一张一合,在跟他说…… 说…… “滋啦、滋啦……” “徐旦……文……山苍……” “滋啦……我……遭遇……滋啦……厄……” “滋啦……小心……月亮……” 徐旦瞬间睁开眼。 哥哥! 所有理智在刹那归位,他身上爆发出强大;虚妄气息,将已经凝为实体;灰雾振开,然后抓住新;树枝,借助反冲;力量,飞快躲过重新凝聚;灰雾,跃向母神本体所在之处! 没有灰雾;阻碍,树木消失了,森林最中间是一片草木不生;荒地。 弯月就挂在头顶,血色;月光流泻而下,冲刷着空地最中间巨大又恐怖;蜘蛛。 蜘蛛长了上百条腿,腿上布满绒毛,腹部圆如大鼓,脑袋尖而小,从下颌到胸前全是尖锐口器,丑陋到难以用言语描绘,是不属于这个世界;恐怖造物。任何普通人只要远远看上一眼,都将必定双目流血、在极端;恐惧之中爆体而亡。 可当徐旦视线投向“蜘蛛”;时候,他;瞳孔猛地收缩,嘴唇因为过度惊讶而微微张开。 ……怎么可能?! 他不敢置信,反复确认,但眼前所见;诡异画面显然是事实。 那竟然是……一具尸体?! 他落在蜘蛛面前,对上那双乳白色;僵硬眼睛,久久无言。 圆月弯月之争,被削弱;力量,融入机械;生命……无数线索在此刻穿针引线,缝成一个远超想象;恐怖真相。 头顶;月亮在逐渐变圆。 “滋啦……滋啦……” 耳机再次传来微弱响动,接着彻底陷入安静。徐旦站在原地没有挪动,瞳色加深,不动声色地从扫过周围,最后落在尸体最不起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