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多情?是认为他这次进宫是冲着想要做对方妃子的意思吗?
宋也一个激灵,扭脸躲过闻正真的手,快速后退,“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跟着我娘来参加宫宴……”
他急着辩解,闻正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中闪过笑意。
真有意思。
闻正真略微掩嘴咳嗽,高公公赶忙搬来椅子放在他身后,他自然坐下,手肘撑着桌面,手撑着脸颊,歪着头看宋也,等对方解释完,才慢慢吞吞地给予重击。
“这么说,你是看不起孤,觉得做孤的妃子是件丢脸的事儿?”
“……”
宋也很想骂他神经病,可惜好歹人家也是个皇帝,他一骂,说不定小命儿就没了。
“陛下,臣女不敢。”宋也假装惶恐。
“孤看你倒是敢得很。”
闻正真手里的拂尘随意甩甩,尾巴不知道无意还是有意,甩到了宋也的面前,春衫薄,膝盖上扫过时有轻微的触觉,宋也忍了两秒,没忍住去抓拂尘,他抓住拂尘头,闻正真抓拂尘柄,二人持力。
高公公大惊:“大胆!”
公主不安地看着两人,鼓起勇气跟闻正真替宋也解释:“皇兄,是我让宋小姐跟着我来的,今日来的贵女也很多……”
她不敢多说,意思却明显。
闻正真侧头看向自己这个从小到大没见过几次面的妹妹,委实生出点疑惑和嫌弃:“你为什么还要住在明秀宫?”
明秀宫在太后新搬的寝宫的隔壁,以前公主都是住在太后寝宫的偏殿,闻正真在掌权后,叫她自己选宫殿独自住,结果还是搬到了太后隔壁。
闻正真有时候会想,他这个妹妹是不是被太后养成傻子了。
公主支支吾吾,双手纠着衣袖,羞愧道:“我……我……母后说想要我陪着她,我就……”
闻正真懒得看她,扶不上墙的家伙。
宋也在两人说话时松手,拂尘重新落回闻正真的手心,然后又被他随意一甩,抛到高公公怀里。
高公公抱着拂尘,心想,这宋也要是跟陛下成了,他这拂尘不得成定情信物?
“坐吧,宋小姐。”闻正真这会儿又像是失去了逗弄宋也的兴趣,他侧身端起茶杯抿了口润喉,苍白的脸上被雾气蒸腾出一点润色。
宋也现在后悔把魏屏叫走了,不然此时此刻,他不至于尴尬成这样,明明魏屏才是主角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努力安慰自己,在闻正真对面坐下。
公主则是在他旁边坐下,高公公给自己认的儿子小豆子使眼色,小豆子便机灵地给几人斟茶倒水。
“小豆子,我……我好像在御花园看见过你。”公主端着茶盏,放松下来,随口道。
宋也一听,就知道自己在进宫时估计就被闻正真给盯上了。
可恶!
闻正真垂着的眼皮掀开,“不会
说话就闭嘴。()”
公主:……?()”她瞪大眼睛捂住嘴。
宋也这会儿放松下来,下意识道:“你别吓她。”说完发现不妥,奇怪的是闻正真竟然也没有多言。
公主跟高公公等人难掩脸上的震惊之色,齐齐看向宋也,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
宋也:……有没有你们夸张。
没有人说话,湖心亭内安静,只有风吹拂时吹起帐纱,隐约能看见碧绿幽深的湖水,如一块巨大的碧绿色翡翠。
这片湖不算小湖,除了湖心的亭子,还散落有三个湖边小亭,各有人守着。最大的亭子便是他们所处的湖心亭,亭内放了些许冰盆,又用厚棉布盖了一半,把温度控制得刚刚好。
熏香在一处角落里燃烧着,清淡的香气漂浮,顺着风来到人的鼻前。
宋也坐着忽然有些犯困,这个点,他本来该在家里午睡,魏屏或者晓月偶尔会陪在他身边给他扇风,一切都惬意而安静。
他眼皮打架,公主正满心纠结要怎么问闻正真,关于宫人和太后的事,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而当她终于鼓起勇气要说时,抬眸又发现闻正真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旁——宋也身上。
或许闻正真自己也没发现,即使只跟宋也见了短短一面,说了几句话,他却总是鬼使神差地、不自觉地将注意力放在宋也身上,无论有意无意,他所做出的事已然代表了一切。
高公公会想,是不是以为陛下太长久地没有人陪伴,所以遇到了有趣的就会想要接近?
他不会认为宋也会是闻正真的唯一。
可公主,在这血缘的联系中,竟奇异地窥见了某种未来。
她的皇兄对宋也,绝对不仅仅只是偶然的兴起。
“宋小姐,你和……孟将军的婚事定了吗?”公主突兀开口。
宋也脑子昏昏沉沉,闻言清醒,“啊?”
“是啊,定了吗?孟将军可是孤的重臣,他若是成婚,孤必然要去给他主持庆祝。”闻正真懒懒道。
宋也不由朝他看去。闻正真聚集了先帝跟太后容貌上的所有优点,可惜虽生得俊美,但因为身体差,脸色苍白如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