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振东翻身下马,扶了扶自己的乌纱帽,道:“免礼。” 众人起身,李广看见站在米振东身后的素白长裙女子正是叶晴雪。 叶晴雪见李广无事,悬着的心总算暂时落下了。 “本官巡案至此,听闻有后溪村李广恶意参事一案,如何?” 见上官发问,赵方颤颤巍巍地接话道:“禀…禀大…大人,确有此案,卑职等此来后溪村…正是缉拿嫌犯李广归案。” 说完,赵方又颤颤巍巍地从内侧掏出搜捕文书,低着头,双手持递上前给米振东过目。 米振东接过,并未详看。 “赵县尉,仅仅凭借几人指控之词,就将李广列为嫌犯,还开出了搜捕文书,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米振东开口悠悠,将文书顺手背到了身后。 赵方擦了擦头上渗出的冷汗,勉强答道:“大人恕罪,实在是苦主众多,控诉声泪俱下,加上舆情严重,下官办案心切,这才…” 米振东翻了翻眼,并不说话,貌似对赵方颇为不满,但实际上只是骑马奔驰而来,身上有些酸痛。 “叶家的丫头,急急忙忙、毛毛躁躁的,真是苦了我这把子腰了。” “行了,既然赵县尉忧民心切,本官也无可厚非,你且带人回去吧,告诉刘县令,本官稍后就到。” 赵方听米振东这么说,又偷偷瞥了瞥叶晴雪,轻轻叹了口气,对着手下招呼着:“收队!回县城!” 车厢里的众女听到,都开心地拥在一起,开心地不行。 待赵方等人退走,米振东发问道:“李广何在?” 李广应声上前,恭敬行礼。 “回御史大人,小人便是李广。” 米振东看了看叶晴雪,后者的眼睛此刻锁在李广身上。 他贴到李广耳边,轻轻说道:“年轻人,你手段不错啊?” “哪里,要不是大人相助,今日想必还是免不了这场灾祸。” 李广答非所问,米振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装傻充愣。 “本官就问一句,那些控告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李广当即正色,满面毅然,朗声道:“皇天后土为证,李广绝无如此行径。”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李广看起来认真严肃得不行,但是米振东总觉得此人有些欠,许是错觉吧。 “行了,既然本官来了,这案子我自会处理;今天这事,还要多亏晴雪那丫头,要不是她急急带人找到我,等我进入县城,恐怕你也被他们处理地差不多了。” 李广看向叶晴雪,给出感激的神情。 后者被李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竟变得有些忸怩。 米振东随后带着副官、侍从与队伍汇合,继续前往县城,去会会天河县的一窝蛇鼠。 李广一家人正满怀欣喜,欲款待叶晴雪这个大恩人,后者却推辞了。 叶晴雪表示城中情况也不好,她要赶回去处理。虽然,也有不好意思的缘故。 再三劝留不得,李广等人也不好强求。 劫后余生,柳月茹和唐柔又开始抱着李广哭哭啼啼起来,李广不仅感慨,难怪说女人是水做的。 县城里,县令刘旻听说米振东到来大吃一惊。 “他明明不久前还在新水县,怎么会突然转到天河来?” 陆师爷从旁回道:“应该只是巧合,毕竟我们是突然发难,叶家和李广也没法未卜先知。” 刘旻沉吟,心中烦躁。 “东家,还是先应付那个御史吧,就要到了。” 刘旻点头,套上官服,提了乌纱帽便往县衙大门赶去。 众官吏已经候在这里,江南分巡道御史的队伍步步走来。 排在头前的,举着“江南分巡道”和“御史巡查”两面大牌,后面跟着手持红缨矛的分巡道武军,其中间的就是米振东的轿子。 队伍停在衙门前,县令带头呼了一声:“恭迎御史巡查本县。” 其余人也齐齐躬身礼道:“恭迎御史巡查。” “落轿——” 侍从高呼,随后拉起帘子。 米振东迈步出来,扫了扫刘旻和赵方。 “免礼。” “御史大人辛苦,本县未得提前得知消息,招待不周。” 刘旻笑得很是和善,甚而有些谄媚。 “刘县令客气,我们还是入内谈谈李广的案子吧,此案不是十万火急,短短几日就让赵县尉劳师动众下乡搜捕了吗?” 米振东的声音不温不火,但是话中锐意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