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有人敢管,走程序的时候还不是要走到相国手里?就算相国不亲自经手,他门下的那些人甚至都会很自觉地在相国都还不知道的时候,把事情给料理好,甚而把敢管事的官员也料理好。 “更何况大多数时候,很多事在走上有效程序之前就已经被扼制了。” 米振东说到这里,李广已经感到脑袋发胀了。 这个大离王朝,也实在太疯狂了吧?皇帝难道是嘉靖转世?可是照米振东的说法,这里边的事情可要比嘉靖朝要复杂多了。 “既然如此,米伯父你当初又怎么干和刘旻…” 米振东一听就乐了,笑斥道:“呵呵哈哈…刘旻,刘旻算什么?如果不是刘旻这厮的贪污一事牵涉如此巨大,单单一个范云华都让我头疼,只要查明事实、手握铁证,我杀刘旻又与杀鸡何异? “你要知道,东海省三大宪之按察使——秦海平秦大人,可是有‘铁骨冷面’之称的青天大老爷啊!此案一经侦办查实,秦大人必定对我鼎力相助,也就兴不起什么波澜了。”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秦大宪都兜不住的贪腐之案,邓子明邓大人却能镇得住呢?”李广问道。 “这也不算复杂,当然,还有一些你不知晓的。这首先,秦大人为定制官,是东海省地方高官,想要清整几乎整个东海官场,甚至还要包括另外两大宪,此外还有京城的那些大小官吏,你自己掂量掂量这是件什么样分量的事情!” 李广也是一点就通,扶着前面的椅子久久无语,继而道:“我…能坐下吗?” 米振东点点头。 李广几乎瘫坐到椅子上后,米振东接着说道:“我丝毫不怀疑秦大人会为这件案子抛头颅洒热血,但是不能因为我米某人的狗屁热血挑起事端之后又因为我无力承担就抛给秦大人,大离朝百姓可以没有我,但是不能没有秦大人!” “那,邓大人又是何缘故呢?” “子明兄,却是整个监察场里最特别的那个,他身负皇上御赐金腰牌,权力比一般的巡抚高得多,皇上曾有过明旨,监察过程中,任何人,只要是子明兄认为需要调查或者羁押甚至直接刑罚、处死,都可由子明兄自行判断。 “相国和六部尚书、也就是整个朝廷都有明派公文特函,奉行此旨意。所以邓子明大人在地方,是权力最高一人,只要在圣旨规定范围内,他无所不能为;只要法务明确禁止,他无所不能为。” “这下你明白、为什么子明兄是我的大仙了吧?” 李广瞪着眼不由自主地点头,难以置信地说道:“邓大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竟然让皇上、相国还有朝廷各部都同意授予他如此高的权柄?” 米振东说起这个那可来劲儿了,他兴致勃勃地开口道:“子明兄十七岁即进士,殿试头名,大离王朝最年轻的状元郎,出仕三年,侦破京城和边关多宗悬案、大案、要案,谁见了都不得不服。 “在京城,那可是天下顶顶风流的青年才俊!而就是这样的人,奉拒了皇上给他赏赐的一切:宅邸、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美女、戏子,统统都没要,子明兄只要求自己能够进入国卷库,然后接受了对老母亲病情药效极大的珍贵药材。” “人人追捧、称颂,文人为其作诗、佳人为他递笺、百姓为他编谣、皇上为他着衣,人生如此,吾当无憾。” 说着,米振东整个人都陶醉在回忆和梦想之中了。 李广也是神往不已,表情渐渐与米振东神似。 看来至少有一件事李广没有说错,米振东和李广是一类人,一样的德行。 “如此神人,竟然存于凡间?”李广喃喃感叹道。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你小子倒是很懂嘛!” 米振东抚着胡须,眯着眼,脸上尽是一副和别人分享偶像之后不仅得到了他人对于偶像的认可,还发现他人也能够和自己发现相同的偶像的优点的表情。 原来,米大人却是邓子明的小迷弟,而且看起来还是死忠呢。 李广不禁失笑,嗤嗤声不止。 “怎么了,你突然笑什么呢?”米振东疑惑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好笑的事情。” 回到正题,李广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 “米伯父,既然明知道邓大人是这样的神人,为什么相国他们那些人还要让他握有这么大的权力,还能放他出来地方巡抚监察?” “确实,这不好解释,可是你如果这样想,子明兄的权柄,相国等人其实并不愿意给他,只是出于某种原因向皇上妥协了。与之相对应的,子明兄会被外派巡抚江南,离开京畿地方和周边军、关要地。” 李广大概能够理解,既然这件事是已经是既成事实,而邓子明的权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