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把总大人,我县已经从三户人家手收回了官仓的粮食,连同这些恶绅屯奇的粮食,现在我县暂时没有粮食缺失之虞了。” 李天成又抬起下巴撇了撇那些哀情苦状的老人妇女,问道:“那些是…” “噢,那些都是暴民家属,闹着要进城…大老爷下令封了城门了。” 李天成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百姓们,道:“我先回去复命了…唔…走了。” 金满躬身,道:“把总大人辛苦。” 北门那里,段文鹏见到了江南军胡把总,一见面就对胡把总一顿猛夸。 “胡把总,此次动乱稳定,你是大功啊!” 胡把总五大三粗,胡子拉碴,野性很足。 “哈哈哈哈!段指挥,你别乱夸,老胡人飘,随便就能吹上天去,拉不回来了!” 段文鹏带着胡把总走远了些,认真说道:“老胡,跟你说认真的,这次你确实是大功,带着三百人不仅稳住了北门,还镇住了这些骚动的难民,你可比齐昇强多了!” 胡把总虽然四十多岁还只是个把总,但是他的资历还要在段文鹏之上,后者跟这条老油条比起来,就像个小葱白。 戍北边的时候,他和他现在这个副手齐昇都跟胡把总在同一段上,也是相熟的。 后来老胡因为鬼怪厉害,被海东青挖了去,人才引进了。 而段文鹏和齐昇结束了戍边任务,回到南方做了驻防军。 胡把总听了段文鹏的话,摸了摸自己的胡渣子,看了看周围,然后拍了一把段文鹏,笑道:“小段,当初就和你说过,人得活得通透点儿、看得明白点儿;人这东西,说的不好听、那就是贱! “呵呵,你们这些娃娃,还当兵呢,做事一点雷厉风行都没有,你觉得那一万难民暴动起来有多吓人?再吓人我手里兄弟也是打过仗、见过血的,跟这些脑袋一冲就犯傻的刁民怎么一样?” 段文鹏缓了缓,道:“你这话说的,我也是老兵了,吃的苦、见的血未必会比你少。” 胡把总咧嘴,面露谑色,道:“要不说你们是娃娃呢,我说了,人这东西、就是贱!其实哪有那么复杂?你怕伤了百姓不落好,结果就是西门一百兵的时候城门都快稳不住了,你这三千人一回来各个比羊都老实! “见了真刀真枪、强权不可抗逆,他们就会夹起尾巴做人,否则什么都敢做!贱民、贱民,言之有理。” 段文鹏听了胡把总的话心中还是很不爽快,反驳道:“你怎么老是这样,百姓们有情绪也是正常的…” “我特么当然知道,我说的是最实在的: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敢强!你我的出身,难道还不知道,老百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老百姓不等于良民!良民更不等于好人!圣人书上的屁话你别读了就中毒,人家说的民、你觉得是我们眼巴前这些玩意儿吗?” 胡把总的训斥和质问,让段文鹏的内心摇摆晃荡,安定不下来。 见到段文鹏那副不争气的样子,胡把总摇了摇头,又拍了他一把。 “行了,别魂不守舍的了,这里现在要你做主呢!我先告诉你啊,黄子澄…不对,整个金山县都有问题!” 段文鹏心里早有了想法,但是还是惊讶于胡把总的笃信。 “老胡,你怎么能…这么确定?” “娃娃,你是眼睛瞎啊还是脑袋坏了?事情有没有问题,你拿不准难道它的不对劲儿就不见了吗?你再拿不准、再怎么不确定,哪不对劲儿就是不对劲儿!” “想清楚了,人可就是从金山县自己负责的东城门进去的,而且听说手里都拿着家伙,明显不是偶然!” “可是,还是武断了些…” “啧!你小子,怎么就不开窍呢!你以前没听我的准,哪回没吃亏?” “老胡!翻什么旧账呢现在,一码归一码!再说以前那不都是你使了手段的吗!” “一样没差!我只是为了让你们长记性能长得深刻点!说正经的:这东城是富人区,此处非富即贵,东门又恰好是难民人数最多的城门,你再好好想想,金山县被分到管东城门是偶然的还是有所推动的?东城门是一开始就难民最多吗?嗯?” 胡把总这么几个问其实已经让段文鹏的心中基本明确了,而且,胡把总说的…确实从来都没错过——不论是战事、时政、生活八卦,从来都没错过。 段文鹏自然是不理解,但是胡把总就是这么神奇。这可能就是活出了一种通透吧。 “害,其实,我过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这里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我真的是心累了,反正你看的通透、主意准,让你来拿就得了。” “嘿,小段,把我当狗头军师了?你可不给我银子,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