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鹏,不要劝了,我意已决,这里是我总结的一些兵法精要,现在留给你吧,望你保家卫国,替我的那一份。” 回忆中,段文鹏恍惚着呢喃道:“军师…” 黄子澄来得很快,快得就好像他本来就在县衙一样。 “行指挥使大人,下官到来,让您久等了。” 段文鹏没工夫、也没有兴趣听黄子澄的废话,他直截了当地问道:“黄县令,这么大规模的难民潮涌入,之中有多少是感染者?” 问完,段文鹏仔细地审视着黄子澄,以期从他的神情中得到什么信息。 “回大人,之前冲进城中的人并没有发现有明确症状的的感染者,而实际到底有没有…我县也无法确定。” “刘金死了?” “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死在哪的?” “他家里,收拾东西的时候被我们围住了,狂饮毒酒自尽,几乎是当场身亡,根本救不回来。” “黄县令,这次城内外百姓暴乱,你们金山县打算如何处置?” 段文鹏说着,一双利目像钢刃一样割着黄子澄。 黄子澄似乎浑然不觉,我自仍旧。 “行指挥使大人,您是此间官位最高者,又是郑台宪钦点过来金山县负责的上官,下官自然是一切听从您的部署,听命行事。” 黄子澄一记甩锅出去,盖得段文鹏没有脾气,因为句句属实,合情合理。 虽然明知黄子澄有问题,但是段文鹏没有任何办法,和这种无奈带来的痛苦相比,他宁愿自己就是个傻子加聋子加瞎子,不知不闻不能视,一切诸般烦恼外乎心。 段文鹏突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能干什么。 当他刚刚领兵杀回来的时候,黄子澄站在城上、与风中凌乱了;现在他站在黄子澄眼前,局势却似乎完全逆转了。 自己的归来虽然阻止了事态的扩大,但是却无法对事情的主谋有任何办法。 他不禁想,如果让胡把总在这里和黄子澄对质,他会怎么做?他还会这么被动吗? 段文鹏叹了一口气,终于说道:“城中百姓遭难,官府应当给予银钱、衣食抚恤,收容安顿流离百姓;同时为防流贼作乱,县粮仓交由府营看管,城中将由府营进行巡逻治安,金山县巡捕房配合。 东门既然出过事,我就在那里留一队府营官兵加固;对那些参与暴乱的难民亲属、不要随意连罪,他们本就是可怜人了,这次动乱说到底苦的是百姓,就不要再殃及无辜了。“ “此外,我们几人再联名给郑台宪那里去一封信,汇报一下情况,黄县令,您看可有什么不妥吗?” 黄子澄面上平平无色,温声应道:“大人设置缜密,下官无有不从,没有意见。” 段文鹏此时有一种骑马冲进了棉花堆里的感觉,气势汹汹而入,结果无可奈何,反受其困。 如此部署下去,段文鹏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离了县衙。 “东主,他似乎是不知道的样子。” 段文鹏前脚刚出,徐朋就走了出来。 “未必,如果真的不知道其中状况,如此可怕的瘟疫他应该会更为慌乱一些,但是这人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东西,所以没那么害怕了,但是又不是完全了解,所以心中还有顾虑。”黄子澄眯着眼说道。 徐朋回身礼道:“东主,我刚才去打听过了,段文鹏一回来就下令不再焚烧尸体,改为包裹封存、掩埋入土,还让人不要直接接触感染者伤口、血污。” 黄子澄闻言面露惊色,惊诧道:“什么!这么说他应该已经知道了‘瘟疫’的传播方式,只是在跟我装傻充愣?” “东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好在他似乎还没有发现这是我们人为投下的毒,仍旧当做是瘟疫对待,这样也还是能够继续我们的计划。”徐朋道。 黄子澄沉吟了一阵,接着问道:“刘金的后事料理的怎么样了?” 徐朋平平静静地回答道:“刘金家的女人都很听话,连哄带吓,已经学乖了,不听话的那些人,小生都已经处理干净了,死得很自然,有的是借着暴民之手就除掉了。” 黄子澄走到门外,此时月出上行,却遇到乌云遮掩而来,显得外面有些压抑,凉风嗖嗖地吹过来,让黄子澄有了些凉意。 夜里,风中,黄子澄的声音悠悠传出:“徐先生,分发粮食,先让大家吃饱饭,吃饱饭…才好做事。” “遵命,东主。” 徐朋领命刚要退下,黄子澄突然又叫住了他,说道:“徐先生,您跟着我,实在是屈才了。” 徐朋呵呵一笑,回道:“东主,我们这些师爷,哪有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