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时驻守王城的王军也是掌控在拿力巴这位军大统贵上的手里呀。 忠猛营的主要人马会前往城中各处,对付所有该对付的、控制所有该控制的。 比如三位大员家中都有一定“三军”以外的兵士、卫士,这些杂兵的总数在那巴城中也要算一股武装。 妥善处理这些杂兵,就是这场政变中忠猛营的主要任务之一,除此以外就没什么军事对抗可言了。 等到北方双洋岛世景按司公麾下的果敢营还有正在双洋港中的琉球王国水师反应过来,拿力巴已经应着博耳藩倭军入住那巴岛了,一切都尘埃落定。 届时双洋岛就算不接受拿力巴,也得服从尚敏成这个国王的命令,否则他就成了违反王命的逆反。 至于说指责拿力巴发动政变、攫取权力呢,且不说这朝局本来就几乎在拿力巴的掌控之中,人家发兵起事那可是打着“清君侧”的正义旗号。 而关键的是,拿力巴的背后是实实在在有国王尚敏成在支持的,就算那些被清剿的人真的有无辜的、哪怕全都是无辜的,那又怎么样? 你要和拿力巴讲公理,和他掰扯君臣伦理,那拿力巴恰恰是奉诏讨贼,你从根上就辩他不过,不占其理。 如果你想武装讨伐拿力巴、想要强行通过“成王败寇”的命题证明来证明拿力巴是个叛逆反贼的话,那你就要面对拿力巴掌握的国家军队主力还有大批精悍的博耳藩倭军。 同时拿力巴的背后还有一个随时可以一纸诏书将立八则打成“真正谋逆反贼”的国王尚敏成。 拿力巴有理由相信,立八则肯定会选择臣服,尽管他会很不服气,但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大不了拿力巴多许一些好处也就是了。 随着琉球王宫的宫门大开,拿力巴穿着一件古老的从中土舶来的精装铠甲,大马金刀地踏上了停在军大统府门口的一座抬撵。 在抬撵两侧,各立着一行、两组忠猛营士卒,各个都是十分精壮魁梧,肩、臂肌肉尤其发达。 拿力巴坐上抬撵之后,二十个精壮士卒齐齐上手于抬杆,继而无声地将抬撵齐齐稳稳地抬了起来,以一样的速度和高度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二十个人的动作整齐划一,不仅仅是外旁用眼睛去看,就是坐在抬撵上的拿力巴本人也感觉不到歪斜,可想而知他们功夫之深。 抬撵起走,前后忠猛营士卒武装护卫,向着王宫之内徐徐而进。 门口、城上站岗的王军士卒都正身直视,不敢懈怠,一动不动地。 到宫门之前时,拿力巴忽然想,如果今天自己是来夺取王位的,那现在这些王军士兵就应该俯首跪拜,迎接自己这个新的王者。 这么想着,他的抬撵已经穿过了宫门,新的光明重新照到了拿力巴的盔甲之上,闪着明亮的新光。 王宫中轴大道两侧的王军士卒都是斜前向着宫门的,所以可以看得见,身上甲胄精美,整个人气质威武尊贵,让人不禁想要俯首。 当排头的第一个人忍不住低下头去时,后面的人也不由得跟着低头下去。 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幕: 拿力巴的大抬撵徐徐前进,每每经过士卒前,这个士卒也就会应时低下头颅,而这个动作又催动了后面的士卒,如此一个个低下头去,好像是在提示抬撵前进的进度。 抬撵停到登上高处大殿的重重阶梯前,抬撵的二十名忠猛营士卒没有直接将抬撵放到地上,而是缓缓单膝跪地,又是齐齐稳稳地将抬撵的高度放低了下来。 拿力巴顺其自然地落地起身,来到阶前。 而在上面,站着国王近侍官,正端端正正地立着,表情肃穆地看着拿力巴。 他从背后拿出了一纸诏书,面上看着是浅浅淡淡的黄色。 “国王尊上有诏,召唤军大统拿力巴进宫听命!” 高高的宣声像歌一样调子泼出去,回荡在宫墙之内宽广的空间中。 拿力巴恭敬正规地托手跪地,纳首而拜。 “臣属拿力巴闻着国王尊上诏令,到来受命,请降命!” 近侍官和拿力巴的声音都是高宣而出,这不仅仅是为了郑重,关键是为了要让国王听见。 因为近侍官背后的大殿里,琉球王国的当代国王此时就在里边,坐在他的至尊大位之上。 这种正式宣诏的时候,照规矩只要国王身体没问题,就都会坐在大殿里,听着外面宣诏者和听宣者的对话。 最早的时候这种形式是为了彰显王权对国王很是头疼,毕竟颁下一道正儿八经的诏书就得整这么一出,实在太累太麻烦了。 为此有很多琉球国王干脆就不颁布诏书,很多事情宁肯把人当面叫过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