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主这样的表现让很多魏家水师心里都不是很滋味,明明激战正酣,你身为家主躲在后面却还为敌人的停战如此激动欣喜,你可知道我们刚才为了挡住敌人朝你这里的攻势牺牲了多少人? 老子在前面拼命呢,热血还没消退你就记急着着让我们收起兵器,这算哪门子事情嘛? 指挥们也是十分尴尬,虽然他们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家家主的德性,但是现在他自己这样搞事情、丢人现眼确实在是很让人想不到的事情。 半点豪杰样子都没有,真是把魏家祖宗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虽然如此,但是高家和宁家的水兵缓缓退下,各自也停手没有再相互杀戮,搀扶着自己受伤的同伴往己方走。 为了表示诚意,高家和宁家的水兵一律退出了还没有被他们占据的船只。 战场上终于迎来了久违的一阵宽松感,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但是这真的很难让人不放松下来。 高剑屏亲自来到了靠前的战船上,他登上高处,手里端着一只藤编的喇叭,对着魏家水师方向高呼道:“魏家伯父!小侄辈剑屏在这里参见了!” 听见高剑屏的声音,又是这样客套的开场,他预感到这应该是来规劝投降的,当即兴奋地让人找来了同样的大喇叭攀上了桅杆。 这样的喇叭是大琉球各家族水师专有的物件,主要用作各船只间通讯、联系和发布号令之用,最开始的时候是由洪家人弄出来的,之后为各家族快速借鉴而去,最后成了各家都装备的一样东西。 魏家主这次的这一波操作再次拉低了魏家这边各层指挥和水兵们对于他的好感,对面高剑屏虽然是亲自端着喇叭来和魏家主喊话,但是他毕竟是晚辈,而且也是挎剑齐装地站在船尾将台上面喊的,不说丢人了,还是很有豪气的。 而魏家主呢,一大家族之首长,又是高剑屏的长辈,居然急促狼狈地攀上桅杆去回应人家,而且人家靠前你却还是躲在后面旗舰上,高下立判。 要说魏家主也是有实在的童子功在身上的,那上桅杆的动作除了体老衰弱的影响意外又标准又快速,还是很值得称道的。 魏家这样的大族,原本都对子弟进行着严格的教养和培训,尤其是因为海洋世家的背景,所以非常重视对子女的海洋教育。 让嫡系子弟随船锻炼这种事情在现任魏家主青少年的时候还是常例,虽然会有海上以外的风险,但是魏家家长们还是依然决定要进行这样的锻炼,否则的话未来的自己就不会成为家族真正的顶梁柱,才能够带领家族顶住风浪。 现任魏家家主的本事在当年那一批魏家子弟当中只能算是平平无奇,而他如何能够在一众实力强劲的竞争对手当中取胜、最终登上家主的大位,其所凭借者、这我们就可以从今天魏家任人唯亲、而攀附、贪腐成风的现象中窥见一二了。 在桅杆上面的观察位定好了身子,魏家主对着高剑屏方向十分欣喜地笑着,回应到:“剑屏贤侄!久违了!” “魏伯父,今番你魏家犯我高琼城,可有何话说?” 打了这么久,还是得先定个性质下来,就算高剑屏现在要劝降了,这个也落不得,必须得明确哪边正义、哪边不义,出师之有名也。 面对高剑屏的质问,魏家主的第一反应是狡辩,毕竟不论是谁一般都不会直接承认自己是主动去侵犯他人的。 可是这一张开口来,魏家主却哑口无言,他此前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失败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提前想好要怎么为自己处于不利形势之时开脱呢? 就算是现在想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或者借口能推脱己方侵犯高家的这个事实了。 无可奈何,魏家主只好承认,直言道:“剑屏侄儿,两家对抗多年,各位其利,无可厚非,今日我虽用兵不德,但是也是自然之事吧?” “魏家伯父既然认了,那剑屏也不冗嘴,就是看见魏家水师作战英勇,十分钦服,更有爱才之心,若是魏家伯父原意投降,将水师移交,我可保魏家伯父性命无虞。” 如今魏家冲势被阻,突围应该是无从谈起了,一听高剑屏果然是来劝降的,魏家主当即心花怒放,连连答应,生怕高剑屏反悔:“贤侄仁德道义,我亦为之钦服,若能善终,少去性命,也是你我的善因。” 老东西真可谓是不要脸了,明明是高剑屏停战来劝降的,倒被他说得好像是魏家主顾全大局、体恤兵士、以和为贵而不惜自己的荣誉脸面,就连投降二字的字眼都没有出现,临了还给自己脸上贴金。 高剑屏听了也颇为不满,不过他倒是无所谓,和魏家主这样的人计较没有意义,反正他早就已经赢了,能够减少伤亡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他还能够把魏家水师这只劲旅尽可能多地收拢到自己的麾下,利大于弊。